一。陈一只得收下钱。 他扭头看着要搭好的棚子,问:“萧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们用的呀。”月牙儿说:“这么大的太阳天,没得晒的中暑,有个棚子遮阴多好?” “给我们的?”陈一瞪大了眼:“这,这我们何德何能呀!” “不白给,一天收二十文钱,一个月收五百文。” 陈一算了算,这价格几乎给白给差不多了。 “您没开玩笑罢?” 月牙儿笑了:“我才不开玩笑呢。”她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陈一瞧:“这上面白纸黑字都写着呢,要画押的。” 陈一不认得字,数倒是认得,上面写得果然是这个数儿。他大喜:“真能行?” 他想到一事:“这么大的动静,胥吏会答应吗?” “这你不用担心。”月牙儿说:“我亲自跑去知会李知府的。” 陈一放心了,小声问:“那……要如何才能用这棚子?” “你到鲁伯那边报名就是。” 旁边听着的小贩有机灵的,立刻往鲁伯那里冲。 陈一对月牙儿千恩万谢,拿着纸也挤过去。 看在场的三五个小贩都挤到鲁伯身边去,六斤看了眼已经进客的燕云楼,向月牙儿抱怨道:“姑娘做什么要便宜他们?你瞧燕云楼,比咱们还早开一个时辰,听说里边的绉纱馄饨也卖的比我们便宜。可不能让他们蹬鼻子上眼的,要不我们也早开门,我们也降价?” 六斤在杏花馆住了这么久,人也圆润些,不似刚来时的干瘦。 月牙儿捏一捏她的脸:“你说不出这话。是妞妞教你的?” 六斤点了点头:“鲁姐姐很生气呢,我看她要不是在双虹楼摆摊子,非得去燕云楼砸场子不可。” “她是这个性子。” 棚子扎好了,叫月牙儿去看,六斤也紧紧跟着。 “姑娘,你都不担心的吗?” “我担心的事多了。”月牙儿一边检查着棚子,一边和六斤说:“你别愁眉苦脸的,小姑娘家家这样子不好看。” 六斤苦恼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嘛!姑娘这些天净在外面跑,一回来就忙着给别人搭台子唱戏,算什么?” 她是真的很担心,毕竟打心眼里,六斤已经把杏花馆看做了新家,生怕有什么波澜。 月牙儿斟酌了下,同她解释道:“就是燕云楼,也会有烟雨楼、燕子楼之类的玩意儿。人家见你在这里赚得铜满钵满的,怎么不眼热?只要不傻,必定有跟风的。” “你说燕云楼卖的绉纱馄饨便宜,那巷口的这些小贩卖的,岂不是更便宜?我们杏花馆从来就不是以便宜打响名号的。一枝独放不是春,他想占我的便宜,我还惦记着他的便宜。” 六斤秀眉紧蹙:“我想不明白。” “你且慢慢看,总看得明白的。” 月牙儿才看过棚子,伍嫂就来提醒她:“姑娘,勉哥儿来了。” 河畔杨柳下,吴勉穿着一袭白色襕衫,静静地等着。 月牙儿向伍嫂、六斤两人叮嘱几句,提起裙摆就往吴勉那儿跑。 远远望去,真是一双璧人。 六斤不解:“他们要做什么去?” “怎么来了杏花馆,你连日子也记不清了?”伍嫂笑着说:“今日院试放榜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