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御敛眉提醒到:“伤口。” 某人这才安分。 时御看了她两眼,收回目光,拿了被子放到沙发上,起身去倒了杯水。 卧室的人抬起脑袋问他:“你不睡床上吗?” 他喝水的动作一顿,水色染了他的唇,粼粼波动。沈雾反应了过来,懊恼地紧紧闭了嘴,躺了下去盖住自己被砸坏的脑袋。生怕他没看懂,踹着被子伸腿占据大半个床。 这人偏偏还一本正经,用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回答:“你睡姿太差。” 沈雾:“......看破不说破。” 男人轻笑了声,没有再回答她。 好,谈话到此结束。 楚河汉界,谁也别惹谁。 沈雾是这么想的。 一声轻响。时御关了灯。 黑暗蔓延开来,悄无声息。 沈雾以为她可以,但是并不行。 一闭上眼,全是她在电梯时的情形。 无助,紧张,害怕。 现在是后怕,她忍不住想刚才时御如果不是正好在,她能不能出去。如果没有跑出去,电梯往上,是不是有人会来帮她。 又会发生什么... 房间安安静静,一滴眼泪滑落。 沈雾蜷缩成一团,哭的很隐忍。 她想,哭吧,苦累了就睡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间,她有没有睡着,半梦半醒,或者是做梦。有人轻轻叫她的名字。 沈雾睁眼,看见一个模糊又熟悉的人影……很温柔擦去了她眼睛上挂的泪珠串。 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沈雾,喝醉酒的男人可能是畜生,但永远不包括我。”很强势,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听:“记住了吗?” 她想要睁眼看清他的眼睛,可是哭了一晚上,很酸,睁不开。她只能嗯了两声,抓住他的掌心,确认他不会跑,这才睡了过去。 呼吸平稳,不哭了。时御看着床上睡着的人没有说话。 他没想到这个风风火火的小丫头竟然是半夜偷哭这一挂的。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满世界求安抚,没有跳着要去报仇。 谁也不说,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和她小炮仗一样的性格很不符。 至少在睡觉前,她表现的都很冷静,无畏,勇敢。 时御悄无声息观察她很长时间才勉强放心。 好在,他没睡。他知道,这个丫头从不走寻常路。 时御伸手,抚开她缠在脸上的头发。 只一瞬,他察觉到这样不合适,便收手。 毕竟是女孩子,他待在她床边不合适。 时御用了点力气抽回手,坐回沙发,看向玻璃展台,上面整整齐齐摆了各色红酒。他鲜少会用酒精尼古丁麻醉自己。 今晚却烦躁地厉害。 男人起身,拿出一瓶酒。看了眼床上缩成一团的人,无声放了回去。 闭着眼睛麻痹自己,等着睡意。 时御许久没有再梦到了那些过往了。 客厅,七零八碎摔东西的声音。深夜,两个人驱车离开的场面。厨房,少年把姜片放进热水。医院,男人女人的争吵声。 醒不过来。有谁,有谁... 有人在拉他。 时御猛然睁开眼。 发现沙发旁缩了一个软乎乎的团子。 夜晚还没有过去,月上中天,在客厅洒下一地缠绵的光。他睡衣一角被紧紧抓住,宽敞到可以睡几个人的沙发,她只占了个角。 好可怜的一团。 那团子似乎没有睡安稳。眼睛颤抖着要睁开,时御在她睁眼前闭上了眼睛。 很轻的抽泣声。 然后是抽纸巾的声音。应该是在擦眼泪。时御在心底轻哼,脾气还真是硬,怕成这样也没有示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