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口气,“左中郎将少年脾性,天生直爽,此番因梁小公子恶语相向才冲动失控,算是事出有因,还望陛下能够从轻发落。” “大司马。”突然变成了二对一,一旁的梁司空不乐意了,皱眉指责,“谁不知项桓是你麾下的副将,你这样讲,只怕有失公正吧?” 沈煜听了半天,模糊记起他们嘴里的这个人来。 “左中郎将……” 他思索说:“是那日西郊猎场上,挡了武安侯一剑的那个吧?” 末了,忽然意味不明地笑笑,“少年英雄啊。” 他话音刚落,群臣里紧接着传出一阵相同的笑声,众人转目看去,武安侯袁傅已然信步而出。 谁都没想到这等鸡零狗碎的事竟能激出朝中的两位重臣连番上奏。 一时间连梁司空也蒙了。 袁傅好似对前天持枪的少年很感兴趣,并不介意替他说上两句。 “不过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几位大人何必这样紧张。既然季将军认为,中郎将年轻气盛,脾性有待磨砺,我这儿倒有个不错的提议。” 他笼手在袖,语气随意,“不妨就让他上梁府照顾照顾梁小公子,既全了礼数,也养了心性,大家都有交代,两全其美的法子,何乐不为。” 什么法子能荒唐成这样,满朝文武闻所未闻。两个年轻文武官当街闹事,还能用这种手段息事宁人的么? 但他武安侯一旦开了口,众人即便心中有千万怀疑也只能以神色交流,不敢发一语一言。 沈煜面无表情地沉默良久,旋即展出一个笑,“武安侯说的是。” 此刻,梁项两家的当家内心如出一致的晴空霹雳。 唯有远在宫外的项桓还躺在祠堂里酣睡,全然不知自己的惩处已这般被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 项南天前脚刚下朝归家,圣旨后脚就到了。 内监吊着嗓子一字不漏地宣读完毕。 梁家满府不甘,项家匪夷所思,坊间不明所以的百姓倒是跟着皆大欢喜,大概很乐意看一出不要钱的好戏。 第二日,天没亮,宛遥已经简单收拾好了行装,她趁夜色溜出门,轻手轻脚地摸到后院,脑袋还在注视着身后是否有人,手却动作娴熟地拔了栓。 门一拉开,外面是她娘神出鬼没的身影。 “娘!”吓了一跳。 “早知道你不会安分。”宛夫人面沉如水,显然是生气了,“又上哪儿去?!” “……茅房。” “茅房的门是朝这儿开的?”她边说边摇头,“项桓一回京你就跟着瞎折腾!” 无怪乎自家老爷不喜欢那个小子。 这好容易才掰正的闺女,短短两天又被他带坏了,项府简直是京城最大的黑染缸。 宛遥垂首反省了片刻,很快又难得正色地扬起脸,“放他一个人去照顾梁公子,肯定会出事的。” “那与你何干啊?”宛夫人不以为意,“他要出事那也是他自己不对,人家爹妈都不管,你何必上赶着去惹一身腥。” “项桓已经没有娘了。”宛遥突然出声打断道,“他身边连一个能好好劝他的人都没有了。我若不管他,我若不管他……就不会有人管他了!” 宛夫人听得一怔,她站在她面前质问,“爹和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