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面色阴沉的拖着一条又粗又长的棍子自门前经过。 她不自觉地拨开了帘子,还未想好要不要跟上去,腿已自己在动了。 少年走得很快,也越行越偏,等宛遥气喘吁吁地追到矮墙下,就听得墙后风声呼啸。 “你不是不服气吗?再狂啊,再狂一个试试啊……” 有人在打架! 她吓了一跳,不知自己此刻该不该离开,可又忍不住探头去看。 四五个男孩正在围攻那个少年,人多势众,趁绊住了他的脚,一群人蜂拥而上,没轻没重地踢着他后背。 手臂上全是伤痕,明明已经浑身淤青,他居然也一声未吭,冷凝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落下的那根棍子。 宛遥被那样森然的目光骇出满背的冷汗,她本能的想跑,但害怕这个人真的被打死了,又于心不安。 毕竟是个小姑娘,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从心底里畏惧。 一时想去捡起那条木棒丢给他,可终究不敢,心绪来回犹豫。 “项桓,你哥打败仗了,丢了我们的城池。” “还被人家打死了——” “真没用,真没用。” 男孩们觉得制住了他,得意忘形地在周围扮鬼脸。 宛遥从那双目里觉察出了无尽的愤怒和哀伤,她心头一紧,正要走出去的时候,人群中倏地发出一阵猛虎般的暴喝。 少年野兽似的一跃而起,那些压在他身上的拳脚瞬间四散倾倒,男孩们摔得意外又茫然,却见他抄起那条碗口粗的木棍,发狠一样乱棍打下去。 他下手极重,分毫没有留情,方才还在嘻嘻哈哈的孩子顿时开始惨叫,一边哭喊一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跑,像是一群连滚带爬的落水狗。 等打飞了最后一个。 少年才随手丢开棍子,紧盯着这帮人离开的方向,漫不经心地用拇指擦去唇角的血。 见他的样子,仿佛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宛遥从墙后怯怯地伸出半个头,窄巷中的少年满脸是血,蓬头垢面,那抹恶狠狠的气息犹在,暴戾又毒辣。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不久之前在项府门外看到的,那个不厌其烦,哄着婴孩睡觉的人,于是竟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然而对方就像一匹警惕性极高的狼,几乎是一瞬就猛地转头瞪了过来,手已捏成了拳——等发觉只是个小姑娘,目光才有所缓和。 宛遥想同他打招呼:“我……” “这附近不安全。”少年却冷冰冰地打断她,“没事别乱凑热闹。这里的小孩打架什么武器都用,刀剑不长眼,会伤人的。” 那是宛遥有记忆起,和项桓的第一次对话。 月光下的少年一动不动,而皎洁的月渐渐被浮云遮掩住,只留下外围一层浅淡的清辉。 她并未上去唤他,反而挪开了视线,转身回去了。 * 西疫区是被禁军特殊优待的,早食还有人亲自送上门,餐饭精致的同时也配合着病情忌口。 宛遥陪父亲用完,提起食盒准备上药房取药。 疫区本就由一个坊布置而成,里面如其他坊内一般,有街有巷,房舍鳞次栉比——当然其中住的都是病人。 昨日来的匆忙未曾细看,今天一打量,她才发现这附近竟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