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书房里,傅站对她说了很多话,那一字一句,时至今日,她却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傅站说:“你是个好姑娘,不过之前我可能考虑的太片面了,你们的生活圈子不同,现在能聊到一块儿的话题少之又少吧,绍骞已经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太多年,你还是个学生,单纯稚嫩,也许子慕或者其他的同龄人,才是更适合你的吧。” “傅家本来就人丁凋敝,这辈里也就只有成光和绍骞了稍微出色些,比起成光,我对绍骞是给予了厚望的,一个事业上能支持他的女人可以让他走的更远。” “还有,绍骞是斯坦福毕业的,我以前不知道,你的专业。”说起她的专业的时候,傅站的表情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恶心,“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能读那样的专业,你知道这对绍骞有多大的影响吗?” 唐末晚当时忍不住,反唇相讥:“专业是我没认识他之前就选好的,您现在已经在脑子里判了我的罪,还会担心以后的影响吗?” 傅站目光复杂的瞧着她,对她的称呼对变成了:“唐小姐,我也知道,大海不讥笑水滴,高山不讥嘲小石,事到如今,你已经成功吸引了绍骞的注意力,绍骞不止一次的问我要户口本了,户口本我可以给你,但请你记住,他是傅家最合适的继承人,他肩上肩负的责任比你想的更重,傅家交到他手里,我才能放心。作为一个家长,我也有我的考量。” “傅老爷子。”唐末晚最后问了一句话,“如果当时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就不会同意我跟傅绍骞在一起?至少,不会有心撮合。” 傅站沉默,答案已经在唐末晚的心底。 这些话,一字一句,当时都深深的映在了他的脑海里。这果然就是个自生自立的老头儿,当初,以为她怀孕了,瞧上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想着借此来绑住傅绍骞,成家立业,靠她来生下继承人。 后来,发现那是个乌龙,知道傅绍骞喜欢她,老头儿就忍了,再后来,韩夏朵出现了,老头儿知道当年傅绍骞和韩夏朵其实并未解除婚约,加上老战友的情面,以及出于对傅家未来的权衡考量,又打算牺牲她的感情去成全傅家的利益最大化。 唐末晚算是彻底明白,她不过就是傅站手里想哪摆哪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颗棋子罢了。 她当时也知道,老头儿拿出户口本给她,不过是想她知难而退,偏偏,她也硬气,就不想让他如愿,拿走户口本之前,还道了谢:“谢谢老爷子说的这些话,不过,这并不能改变我跟他在一起的决心,生活圈子不同,可以相互了解,学历不够,我会努力,至于公司,真遗憾,真让人失望,你对自己的孙子竟然这么没用信心,难道傅家是靠着韩家在生存,断了跟韩家的往来就活不下去了吗?至于生孩子,只要傅绍骞愿意,我们可以生一个连!户口本我拿走了,我们一定会生活幸福的!” 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张皮,就是谁也没有料到,后面的生活,会生出这样大的波折。 半小时后。 陆立风靠着椅背,穿着深灰色的衬衫,因为闷热,领口开了好几个纽扣,袖口半挽,露出结实的小臂,旁边的小几上有一个烟灰缸,他的右手腕搁在沙发边沿上,手指间夹着一根烟,星火已经燃尽,他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昏昏欲睡,听到包间门被打开了,以为谢明堂来了,便随手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笑了笑:“来了,挺久。” 他摇晃着站起来,结果重心不稳,又往后倒去,这时候,他强健的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一阵柔若无骨的触感贴上他手腕上裸露的肌肤,像烟蒂般,惊烫了他的灵魂。 鼻息间传来一阵女人独有的淡淡馨香,他整个人一怔,原本半闭半开的深邃黑眸,突然睁大了,盯着入目处那张脸廓秀气而精致的小脸。 她穿着一件米色高领毛衣,长发编成辫子垂在左肩处,清丽的面容朦胧在包间里昏黄雅致的灯光里,手腕上的肌肤相贴,像是烙印般,灼烫了陆立风的心。 “你怎么来了?”一开口,他就发现自己的嗓音深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