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画轻声笑笑:“我那有几本为官理政之书,回头可给先生品读。” 叶向北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 颜青画问:“大当家去了哪?” 叶向北道:“大当家跟弟兄们一起去了兵营,每日都跟士兵们一起操练,最近又扩了两个旗,都是敢拼敢闯的年轻人,大当家也很高兴。” 颜青画颔首,放下茶杯道:“我也去瞧瞧。” 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有五个旗了。 两个老兵多的被立为先锋旗,都是骑兵,由雷鸣和雷强亲自带。剩下一个女兵旗是由顾瑶兰率领,一直都是跟男兵一起操练,没有一个喊叫苦的。 最后两个旗一个弓兵旗,交由弓箭用的最好的孙教头率领,剩下一个则是辎重,他们目前还没有趁手的辎重车,只好先当步兵来操练。 这一旗由原守城军里面的一个老什长来统领,他性格稳重功夫了得,倒是没有闹出什么不和的传闻。 剩下些年纪大的军户就当了后勤,做些杂活。 邹凯没有领任何一旗,他如今是千夫长,虽然手底下没那么多人,职位却是在的。 连和领的暗探一共只三十人,大多还派了出去,这些时日也是跟着士兵们一起操练,倒也不觉得这是什么掉面子的事。 他们都还算是新人,趁着喘息时机多磨练自己,将来说不得能保命。 叶向北见颜青画利落起身,他不由压着嗓子问:“大嫂,我们能成功吗?” 兵营里操练得热火朝天,镇子里百姓各个喜笑颜开,可是叶向北心里头却慌得很,这话他不敢问大当家,怕被他一个巴掌拍成竹排,只好问脾气温和的大嫂了。 颜青画回头看他,叶先生几日没睡好觉,苍白得仿佛痨病鬼,乍一看十分憔悴,仔细瞧他眼睛却是亮的。 那亮仿佛带着火光,照亮了整个衙门大堂。 颜青画轻声开口:“先生认为呢?” 叶向北一愣,他把茶杯放回桌上,缓缓低下头去。 “怀远县,我觉得能成。” 是的,怀远县他们本就熟悉,以前也去过许多次,刚暗探还传回了守军的防守规律,这么看应当是没大问题的。 颜青画笑笑,清脆的声音十分悦耳。 “怀远县成了,我们就能有更多的士兵,再往上去琅琊府,我不信没有一战之力。” 溪岭很大,有一省府两城府,他们根本不用费尽力气去管其他城府和县镇,只要琅琊府占了先,一切都好说。 政令下达边都是上行下效,只要他们手里有兵,县镇里便没人敢反。 雁荡山匪盘桓在溪岭多年,还没人来抢这地。 就像云国那样,叶轻言直接在安南府造反,以省府反制周边县镇便简单得多。 叶向北愣在那里。 他这些时日也在恶补兵书,可他实在不是孙膑的料子,为一方父母尚且吃力,其他就太难了。 颜青画轻声道:“叶先生不要担心,最不济还有我呢。” 她说得异常笃定。 叶向北比她年长几许年月,跟着荣桀辗转多年,也算是很是见过世面。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最不济还有我呢,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这样说,她却笑着就讲出口。 颜青画顺了顺打了褶的衣服袖子,笑道:“叶先生是能臣,管好手中这些事便行了,其余的自有我同大当家操心,无论成与不成,总要去试试的。” 明明颜青画只讲了几句,叶向北心里头竟莫名不慌了,他不由感叹:“你们夫妻二人口才真是极好的。” 可不是,新兵入伍那一日颜青画不在,叶向北可是在场的。 就听荣桀在那鼓动了几句,下面的小士兵们各个满面红光,激动得不行。 似乎明天就能封狼居胥,青史留名。 颜青画催他回去休息,末了说:“论口才,我是比不得大当家的。” 新兵营就在镇子北郊,离衙门不算太远,这边原来的百姓许多都被迁走,以充兵营之用。 炎炎夏日,她戴着大兜帽,一路安静往北郊行去。 老远就能听到兵营里面振聋发聩的操练之声,颜青画帽檐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听着这声音心里头别提多开怀了。 等到了兵营门口,居然是两个女兵在守门,颜青画刚想自报家门,却不料左边那个小姑娘张嘴就说:“兵营严禁生人入内。” 她站得板板整整,捏着长矛的手一点都不抖,哪怕脸上都是汗,也没用手去档。 颜青画心里倒是有些安慰,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眼就瞧见兵营里面操练场边上,一个穿着织锦袄裙的少女正追在荣桀身后,手上捧着洁白的帕子,显然是要送他用的。 颜青画眯起眼睛,轻声细语问:“那……也是士兵吗?” 不知怎么的,两个守门的女兵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