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若有所思。 猎户忽然捉住他拿筷子的手,林安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猎户一眼,浅浅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来。 猎户顿了顿,才将手收了回来,道:“快吃。凉了就不好了。” 林安只道猎户是怕他吃冷饭,身子受不住才会提醒他,见状又是一笑,便开始低头吃饭。 一碗胡辣汤,三个小笼包,几口咸菜,饶是林安今日胃口颇好,也只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桌子上剩下的东西,都让猎户给吃下肚去。 林安只能杵着脑袋看猎户,心中想,这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胃呢?要是他也能吃下去这么多东西就好了。 二人吃完饭,林安就去了食肆后面的院子,看掌柜的准备的年礼。 林安从林家村带来的两辆牛车里,一辆装了村子里走礼的活鸡活鸭活鱼和腊肉,两坛子葡萄酒,两坛子酸枣酒,一辆则装了自家磨的白面。马车里则放了六套柳掌柜送来的可以让孩童识字看画的薄木板。 这样的礼送夫子当然绰绰有余,可是刘夫子是林安的师父,还曾经救过林安的前途,林安自然要多送一些,这才让食肆的掌柜去买了两匹绸缎,两匹棉布,还有食肆自己做的山楂糕之类的点心和泡椒鸡爪、泡椒猪蹄。 东西看着多,其实并不算昂贵。这样师父师娘见了,许是会埋怨一两句,但也会高高兴兴地收下来。 林安满意地看了一遍,就招呼人把食肆的马车拉出去,和猎户一起去了刘夫子家。 他到的时候,刘夫子还在给学生上课,是师娘接待的他。 两个小娃见了他也高兴的不得了。 等见到他把山楂糕还有一些点心拿出来时,就更加高兴了。 逗两个小娃玩了一会,师娘也看过了林安送来的年礼,埋怨一番,就拉着猎户在一旁说话。 当然大多是刘师娘在说话,猎户时不时的听着。 背脊挺直,面容严肃恭敬,像是在面对什么大敌似的。 林安一面和两个小娃玩闹,一面偷偷往猎户那边看了好几眼。 结果被刘师娘含笑瞪了回来。 林安:“……” 刘夫子上完课过来,喝了杯茶,便开始考林安的功课。见林安对答如流,才让他坐下,问起这几日林安在乡间的事情。 林安本就不欲将林信的事情瞒着刘夫子,当下就把林信和杜氏找茬以及他如何应对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师娘也在一旁听着,闻言直道:“你祖父祖母他们……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能将一个弱智女流在家里关了十五年?当初又怎么能这么心狠,管都不管你们,直接卷了钱财便离开?”刘师娘“阿弥陀佛”了几声,道,“好在安哥儿命大,还有小秦护着,不然我和你师父能后悔半辈子。” 林安忙讨巧的笑道:“师娘在说什么?当初没出事前,我祖父祖母和叔叔婶婶,在我面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和他们是亲人都没有看出来,师父师娘见都没见过他们,又如何猜得到他们当初会那样离开?根本不管我们?” 刘师娘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好再提,便闭嘴不言。 刘夫子捻着小胡须,沉吟一会,道:“无妨。如果只有被当众打板子这件事,林信多等两年,等这件事过去了,或许还能找到保人,保举他考试。可惜他太心急,竟带了亲娘去找你们几个小孩子的麻烦。好在你反应快,应对尚可,反而将你祖父祖母私自关押你母亲和抢夺遗物的事情坐实。林信虽不是始作俑者,可他身为读书人,明知不对,却冷眼旁观,此等品行,着实恶劣。” “安哥儿放心,待林信的所作所为传扬开来,即便是那些贪图牵扯的秀才,也不敢轻易为他作保。”刘夫子道,“不说一辈子都没人给他作保,至少这三四年里,他是不会有考秀才的资格了。待这几年过去,你考中举人,旁人知晓了他与你的事情,就更加不会有人为了林信得罪你。所以——” 刘夫子意味深长的道:“对付这等小人,最好的法子,不是与他斗智斗勇,而是继续科举。你走得越远,他们越发不敢纠缠你和你的弟妹。当然,如果你能为官,拥有权势,不但可以让你自己摆脱这种困境,还可以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