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瞧着没一阵就被搬得七七八八的书,不由感慨起慕禾的效率来,叹息着,”我还没参与你便将书晒好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慕禾尽量垂着眸不与之对视,头也没抬,“老夫人道你一会还得出去一趟,做什么还一副闲散的样子,不来帮忙?” “临时决定不用去了。”苏瑜这才搁了茶盏移步过来,站定在慕禾身边,“你有话要说?” “没有。”慕禾斩钉截铁如是道。 苏瑜笑笑,“我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 慕禾嗒吧一声摆好了这一摞最后本书,沉默。 苏瑜神色稍敛,忙笑着摆手,“我这不是鸿门宴,你不回答也无所谓,不要随意动手。” 慕禾这才点了点头,弯眸一笑,“那你问吧。” “你避我,是因有事瞒我,对否?” 慕禾谨慎的想了想,“恩。“ ”唔,跟温相有关?你是从何时何处认识他的?” “……” “你晓得他幼年曾流落南陆的事么?不吱声是都默认了?” 慕禾始终保持沉默,倒不是起初没想到苏瑜会问及这些准备些说辞,而是苏瑜的问话实乃未按常理出牌。 其第一句问了是否因有事瞒他而理亏,慕禾没想往深想的承认。可之后第二个问题,她若回答的确是跟温珩有关,且而她与温珩虽然相识,却只有一面之缘的说辞,又难免在语气上说不过去:既然瞒了理亏,一句如此无关痛痒的‘一面之缘’四字就显得没有说服力了。 苏瑜这就像是提前封死了她的借口。 这明摆了是要套话,慕禾在心中腹诽着。也顺带在苏瑜再度启唇之际,无可奈何,默默的移眸扫去,眸中含义晦涩而委婉。 苏瑜喉咙滚动一下,旋即涌了笑,话到嘴边改了口,“不久有个茶会,去玩么?” 慕禾面上沉静微敛,着了笑,“去。” …… 不觉三日过去,慕禾提了些小竹备好的拿手糕点,又预备上华碧阁去买些云糕来。 说来好笑,当初阿狸说信件放在桌上,所有的人都只顾着看信去了,倒没人注意信旁边还有一个囊袋,里头整整装了五两白银,是用来购买信中要求的吃食的。 五两白银这个数目,梨镇穷乡僻壤没法可比。尚有可比性的是上京的贵族世家,譬如当初的温相家,嫡子温觅在入仕前从自家账房可以领到自由支配的,则为一月三十两。 足可见尉淮这一经手就是五两的丢出来,让慕禾用这个钱的去买好吃好喝的,着实是过于财大气粗的表现。 钱虽然给的多,慕禾也只买了两人份的云糕和一些酒,剩下的四两多依旧是好好的搁在钱袋里头,是为各种意义上的节省。 将出华碧阁,才觉前一刻还寥寥散着几处小摊的市集不知何时挤满了人,红巾翠袖嫚动还是以女子为主。 慕禾被眼前这一幕惊了惊,以为又是出了什么大事,尚未看得分明,闹哄哄的人声之中突兀乍起一带着奶气儿的嗓音,“阿禾,阿禾!我看见阿禾了。” 慕禾听力极好,辨出来是阿狸的声音便偏了头,轻而易举的寻到那小小的胖墩。出人意料的是,人群中守在阿狸身边的既不是小竹也不是华大夫,而是一袭华贵轻衫,眸中浅笑犹若含着蹁跹桃花的温珩。 阿狸这么一唤,温珩自然也抬头看到了阶梯上慕禾。 那一刹那,温珩点漆如墨的眸像是被什么缓缓点亮,恍似隔着远山黛水地朝她微微一笑,一如多年前,含着让人错觉浅浅依赖的温情。 目睹如斯如画的笑颜,慕禾却没多少触动。 两者之间层簇隔着仿佛不经意涌到温珩面前的人群,让她无法靠近,也没有那个打算靠近。想起小竹那日对阿狸的责备,慕禾心知阿狸此回怕是随着温珩出来玩的。也正因两人携手走上了街道,才引出这么大番动静。 而温珩虽然是她如今不大愿意接触的人,但也不至于会对一个陌生的小孩有什么不利的行为。 想通此,慕禾含笑朝阿狸远远挥了挥手,转身朝镇外走去。 …… 慕禾原以为尉淮会来得很迟,没想到等她刚从林间小道中绕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