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顿时便笑开了,不待璎珞跪下磕头,便忙招手让她坐到身边去。这毕竟是婚后头一回拜见太后,长辈体恤疼爱是一回事,做晚辈的也该更懂礼敬重才好,璎珞还是坚持跪下磕了头。 起身时,秦严忙伸手扶了璎珞一把,抬眸就撞上了太后瞪过来的了然视线,他顿时便红了脸。 太后将璎珞拉到身边坐下,见她脸上脂粉比寻常时要厚上许多,愈发心中清楚。虽怪自己孙儿也太孟浪,不懂怜香惜玉,可想着这不近女色的孙子总算是开了窍,碰了荤,她又像除尽了心头阴戾。 想着小夫妻这么黏糊,等璎珞养好了身子,一准能生几个白白胖胖的曾孙给她抱,这脸上就更是宛若菊花,笑开了。 太后一径的拍着璎珞的手,见秦严坐在旁边,便摆手道:“行了,你出去转转,哀家和你媳妇说会子体己话,莫在这里碍眼了。” 秦严闻言这才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瞧了璎珞一眼。 太后瞧见不由好笑,道:“还怕你皇祖母吃了你媳妇不成!” 秦严耳根一红,见璎珞一直红脸低头,也不瞧自己一眼,心下有些失望,却转身大步流星的去了。 待他出去,太后看向旁边儿的云妈妈,云妈妈这才上前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捧给了太后,璎珞诧了下。见太后打开盒子看了一眼。 璎珞见里头放着一块沾血的白绫帕子,顿时涨红了脸。 她昨儿从净房出来,床被都被收拾过了,也没留意元帕去了哪里,她听说元帕都是要拿到祠堂中烧掉的,只以为她那元帕也已经送过去烧了,哪诚想竟还要带进宫给太后验收。 不过想比太后,总比拿去给靖王妃检查来的好。 太后见璎珞的脸红的滴血,心里却愈发高兴,将元帕递回给云妈妈,却吩咐道:“他们年轻小夫妻,难免行事毛躁,不知轻重,却不知有些事儿过了,易伤身子,世子血气方刚,世子妃有时候也难免抹不开脸面,你是世子妃的乳娘,要多提醒着些,一会子哀家也再交代下阿严,要知道女人的身子娇弱,平日可得多注意着些。” 璎珞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不是都说古代人不开放吗,怎么他们夫妻的房事儿,谁都能说上两句,行不行啊! 云妈妈点头应了,太后才摆手令她退下去。拉着璎珞的手道:“皇祖母打从见你头一回便喜欢你,盼着你能成哀家的孙媳,如今总算是如愿了。阿严他小时候命苦,你是不知道,当年他被带到哀家面前时,浑身都长满了毛发,真真就像是一个野人。他那时候不会双腿站立走路,只会像狼那样用四肢行走。先开始时,他见到人就暴躁嚎叫,不停地撕咬东西,攻击靠近他的任何人。那时候这慈云宫中好些宫女太监都让他伤了,有一次没看好,他竟生生咬断了一个小宫女的脖颈,哀家没有法子,只能让人将他重新关进了笼子里。这一关就是大半年的时间,那时候他连吃饭都成问题,哀家精心准备的饭菜他根本不肯吃,只愿意吃些血淋淋的生肉,吃时也不用手,反倒放在地上用牙齿扯……你不知道,当时哀家瞧见他那样子……哀家这心里……” 太后说着禁不住有些心情激荡,哽咽起来,璎珞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些,想着太后说的那种情景,自己都没发现眼泪已是夺眶而出。 太后这才又道:“那时候他白日睡觉,晚上却狼哭鬼嚎的,怕火怕光的,每日不睡觉的时候,便急躁的在笼子里爬来爬去,嘶吼暴动,每日里十个指头都是血淋淋的。” 太后说着怅然一叹,这才又道:“就这样有大半年的时间,许是离开狼群的时间长了,他又开始惊惧恐慌,虽然不再攻击人,可却变得很惧怕人,整日抱着身子蜷缩在笼子角,任谁叫他都没个反应,便是哀家将笼子打开,他也不敢踏出一步……那时候就是每日里逼着他用饭,都宛如上刑一般。” 璎珞听的心头剧烈收缩,一颗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捏着狠狠绞着一样疼痛。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方才又道:“好在哀家不曾放弃他,日日都要在笼子边儿陪他三三个时辰,或是和他说话,或是唱歌给他听,你一定想不到,阿严他小时候还蛮喜欢听歌的,每回哀家一唱歌,他便会不知不觉探出头来好奇的看哀家,后来渐渐的,他不再害怕哀家,哀家又花了半年时间,这才让他接受了哀家,牵着哀家的手终于走出了那笼子。” 太后想着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来,抽出帕子给璎珞擦拭着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