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按在纤瘦的肩头,谢崇继续方才的问话,“清儿不惧那恶鬼的称号,难道只是因为夫妻名分,没有其他原因吗? 杏眼微微眯起,周清试探着道,“我自然是爱慕指挥使的,因爱而信,知晓你不会滥杀无辜,刀剑只斩奸佞,不杀好人。” 听到“爱慕”二字,谢崇终于喜笑颜开,他本就生的俊美逼人,笑时如冬雪消融,让周清不由怔愣片刻。 “夫人身上也脏了,咱们好生洗干净。”说话间,他已经将人拉到了屏风后,木桶中恰好盛满热水,用手一探,发觉温度合适,便将爱妻打横抱起,径直迈进了木桶中。 也不知谢崇究竟喝了多少黄汤,平时姑且还能称得上斯文有礼,这档口如同释放天性一般,让周清一颗心忽起忽落,不得安定。 * 转眼过了五日,锦衣卫终于将焉明玉与赵家的两位小姐放了出来。 虽然在诏狱中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三女的胆子已经彻底吓破了,那些惊恐凄惶的惨叫声无时无刻萦绕在耳边,刺鼻的血气也无处不在,还夹杂着讨饶声,以及铁链在地面拖拽的动静。 阴森牢狱中的种种如同没有尽头的梦魇,只要稍作回想,焉明玉便忍不住瑟瑟发抖。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渐渐恢复了神智,两手死死抠着软垫上的锦缎,眼底露出了几分绝望。公公身为中军都督,最重颜面,肯定无法容忍一个下过大狱的妇人当儿媳,若是他逼着表哥休妻,这该如何是好? 很快就到了柳府,面色惨白的女人缓缓走到正堂,还没等进去,便见一道清瘦的身影跪在堂下,不是柳贺年还能有谁? “今日不管你是否愿意,都必须写下休书,焉兆已经不是西岳书院的山长了,咱们柳家丢不起这个人!” 焉明玉如遭雷劈,她踉跄了下,若不是及时扶住门框,恐怕已经摔在地上了。 第97章 休妻 柳贺年并未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他冲着父亲不住磕头,因力气用的太大,额头上的皮肉早已变得红肿不堪,丝丝鲜血往外涌, 顺着那张斯文俊秀的面庞滑落, 这副画面看着无比诡异。 “父亲,我跟明玉到底是夫妻一场, 她还替咱们柳家绵延后嗣, 传宗接代,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若现在休妻的话,世人会认为柳家只能同富贵, 不能共患难,如此一来, 岂不是毁了您苦心经营的名声?” 眼见着儿子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柳岑神情越发阴郁。只是个女人罢了,大丈夫何患无妻?焉氏这种无才无德又蠢钝不堪的妇人,继续留着迟早会给柳家招祸, 与此相比,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他弯腰蹲了下来, 一字一顿的道, “贺年, 为父不愿逼你, 若你选了焉明玉, 从今日起便再也不是柳家的少爷,也不能踏足柳家半步;若你休了焉氏,就还是柳家的继承人。”虽然自己膝下只有一子,但宗族中还有不少好苗子,过继一两个,从幼时悉心调.教,将来也能光耀门楣。 柳贺年能清晰的感受到父亲并没有说笑,他张了张嘴,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柳家的繁华富贵与明玉,究竟孰轻孰重?他是状元不假,但没有了柳家的扶持,恐怕在仕途上也走不了多远。况且岳父已经不是西岳书院的山长,原本的焉家还能算是清贵,在被明仁帝当朝斥责后,所有人都恨不得与这等无德无礼的禽兽划清界限,如果逆势而行的话,怕是不进反退。 柳贺年面庞忽青忽白不断变换,正当他要开口做出选择时,焉明玉突然冲了进来,死死攥着男人的袍角,含泪道,“贺年,你休了我吧!都是我铸下大错,不止牵连了整个焉家,连柳家都无法幸免,是我不好。” 女人在诏狱中整整关了五天,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显得无比憔悴瘦弱,这会儿哭泣不止的模样更是惹人怜惜,令柳贺年心如刀割,指尖颤抖着抚摸她的面颊,嘶声道,“明玉,你我本是夫妻,怎能因为这些磨难而分道扬镳呢?” 焉明玉不断摇头,费了无数口舌,就怕他一时糊涂真被柳岑逐出家门。 她心里算计的极好,就算被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