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蒲小丁前方出现了一条路。这条路他既熟悉又陌生,这是往返白衫青年的小木屋和仙界两地之间的道路,也是蒲小丁他们走到一半时断掉的那条路。 而如今,断掉的道路重新铺建完成,蒲小丁又能继续走向前方。他的四周仍是雾气弥漫,不过雾气不再是浓郁到掩盖一切,蒲小丁时不时地发觉道路两侧有景象闪动。 截然不同的画面分别立在道路的两边,一边是一人的悲伤,另一边则是两人的喜悦。 空无一人的静谧宅院,尚未雕刻完成的石头落在泥地,它静静地躺在那儿,与整座宅院一样毫无生机。 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某天,有人推开了院门。那是屋主人不在家时,唯一有资格进出此地的另一位主人,白衫青年延誉。 此刻的延誉既憔悴又疲惫,这些年,他不仅重伤未愈,还深陷噩梦的漩涡。他分外迷茫彷徨,他不懂自己该怎么办,他找不到宣曜,对方仿佛从这世间消失了一般,他痛苦不堪。 他的预知能力一降再降,除却噩梦,他几乎感受不了别的征兆,他怀疑他的预知能力迟早有一天会和宣曜一样彻底消失。 延誉经常做同一个梦,梦到一处偏僻幽静的宅院,梦到宣曜独自忍受痛苦。为此,他不顾大哥和二哥的反对,拖着虚弱的身体四处找寻宣曜,他好想见宣曜一面,好想和对方说说话。 他好想听宣曜再对他说一次:“怎么,又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他找了很多地方,他找了好久终于找到这里,当他见到这座安静的宅院,他知道他这一次找对了。 延誉迈入院门,默默地打量四周,那个人曾经住在在这儿,空气里隐隐残留着稀薄到几乎感受不到的宣曜的气息。 他弯腰拾起那块没能雕刻结束的石头,他小心地拂去石头表面的尘土。石头的形状像极了一口井,延誉将石头握在手心,奈何他手心的温度无法捂热冰冷的石头。 延誉走过无人打理的庭院,他走进了屋。屋内的物品随意摆放着,屋主人显然走得十分匆忙,没来得及慢慢收拾,而这里已经很长的时间无人居住。 他整理好桌上的笔墨纸砚,而后,他行至书架旁,将各种书籍摆放整齐。这些书绝大部分是延誉爱看的书,他在家闲得无事时,就翻看书籍打发时间。 还有一个木盒,盒里的瓷瓶放有一颗丹药。柜子里摆满衣衫,全是为延誉缝制的新衣。 延誉收拾好一切,他来到床边,两个枕头,一床锦被,花纹细节皆是延誉喜欢的。奈何被褥里早就没有对方的体温,仅剩被褥间些许浅淡气息,证明对方夜里在这儿入睡。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锦被:“宣曜,你在哪儿?” 我为什么找不到你了? 无人回答他的问话,延誉躺在床内,他累了,走不动了,他决定留在这儿疗伤调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