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死了,未出阁。这样不好往祖坟里埋,我想娶了她。”夏谷说:“这样,让她埋在我家祖坟里。” 夏谷这一举动不但将阎公子吓了一跳,也将整个村里的人吓了一跳。这要是有了亡妻,以后不管如何都是鳏夫。再找人嫁,可就未必有好姑娘过来了。 有没有好姑娘过来不要紧,夏谷没想着那么远。人命太过低贱,一转眼这个就没了,那个就没了,夏谷还是想活得高兴点。 等众人抬着春儿将她下葬,夏谷也将一块刻着“亡妻春儿”牌子插在了坟前。接二连三的死亡,让夏谷对葬礼的程序变得非常熟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夏谷郁郁了好些天。 这样的心情,在阎公子的抚慰下,也并没有好了多少。但是,却因为赵令的到来,而稍微变好了些。 上次县试揭榜了,夏谷名列榜首。而学堂先生,这次也过了是第三名。想来见见夏谷,赵令专门来村里给夏谷通知。 学堂在村口,进去后,赵令差人去找了学堂先生告诉了他这个消息。学堂先生年近六十,拿着书在低矮的学堂里蹦了起来。然后,丝毫不顾及自己这么大的年纪,老胳膊老腿的小跑着去了夏谷家。 夏谷刚准备去卖货,这边学堂先生就扶住了他的担子,夏谷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赶紧将担子拿下来,问:“怎么了?” “中了!”先生大叫一声,中气十足,“你中了,我也中了!” 夏谷双眼一亮,大声问:“秀才吗?” “对……对……”先生几乎老泪纵横,鼻涕眼泪擦了夏谷一身。 这么多天的阴郁,好像被眼下这个消息一扫而光,夏谷赶紧冲着先生道恭喜,这时听到了赵令的声音。 赵令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堆学堂里的小孩儿,有小孩儿笑着跟夏谷说恭喜,还有小孩子趁机道:“夏叔考了功名,不给我们些吃的庆祝么?” “哎,君子不受嗟来之食……”先生板起脸来,刚要教训,却被夏谷拦住了。 “这怎么算是嗟来之食,我给的。”夏谷将扁担放下,从竹筐里拿出了一些点心来。吟心的点心铺因为县令被处理后,又重新拿了回来。县令家被抄,赔偿也够吟心重新装修的。这样算下来,也算皆大欢喜。所以对于赵令,夏谷心中有感激有尊敬,还有难言的亲近。小孩子们被先生领着回去了,胡子翘得老高,还沾着几粒白糖。 赵令被夏谷让进了屋里,简陋的房间让赵令这个官三代皱了皱鼻子。坐在小板凳上,人高马大的赵令看着夏谷忙忙碌碌的,赶紧说:“不用忙活,我坐坐就走。” 夏谷准备去烧水,笑着说:“没忙活,你喝什么?” 这家里也没有什么选择,赵令看了看后,说:“只要是绿茶就行。” 赵令阳刚之气太过旺盛,大夫叮嘱不准和红茶,于是平日在家就泡着西湖龙井啊之类的,一喝就喝成了习惯,每日都是绿茶。 夏谷去锅屋烧水,赵令将板凳往前搬了搬,两人隔着高高的台阶聊天。几句聊下来,夏谷才知道,原来赵令要走了。 新任县令已经到了,交接完手上的事情,赵令就该回府里了。 夏谷乍然一听赵令要回去,心情还有些低落,想想人家有更广阔的天空,也就为赵令高兴起来。 “等进士考试的时候,去府里,我去找你玩儿。”夏谷笑着说。 进士考试,是每年三月份举行,也就是说得明年了。赵令想起明年,不禁笑笑,脸上带着些向往说:“九月,我就要去找我外公了。” 边关告急,各个地方均有战乱,赵令心有战士梦,自然不会再遵从他爹的想法,继续窝在知府府上做个文官。 听赵令说完,夏谷笑笑说:“挺好的。” 这就算是两人最后的告别了。 赵令在夏谷家聊了会儿,两人年龄差距不大,夏谷将他当哥哥一样看待,两人的关系也渐渐拉近。 后来,赵令走了,夏谷看着他骑马飞奔的背影,心想,他果然是个武将的料子。 阎公子晚上过来,夏谷将事情告知一下。多日以来,夏谷一直闷闷不乐,谁料竟然因为赵令的一句话高兴成这个样子。 见夏谷高兴,阎公子心中自然欣喜,不过是带着醋意的欣喜。夏谷开始淘米,想着吃些晚饭。阎公子从后面耍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