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问这话的同时,眼睛则是直直地盯着梅千洛的眼睛,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别的地方或许看不出来,可是他的眼神,却是不会轻易地蒙骗过人。 梅千洛的唇角漾起一抹苦笑,“还能如何?疯了几个月之后,有一日,便有人发现她抱着一枕头投了府里的莲花池。听人说,她当时,还在伸手摸着那个枕头,说着孩子乖。” 梅千洛的声音很干净,很纯粹,而此时稍稍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哽咽,若是不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 不仅如此,梅千洛的脸上,看似平静无波,十分地淡然,可是那双眼睛里,还是透出了几分的恨意。虽然他极力遮掩,可眼尖的浅夏,还是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浅夏有些不确定道。 “嗯,在我十岁那年,你说是不是很早之前?”梅千洛低了头,那薄如刀刃的两片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微微蹙起的眉峰,似乎是在极力地压制着什么。 “那你的身体?”浅夏心里头想的是,不会这么巧,也是被人给下毒了吧?还是说,这梅家的人都是比较擅长这一招的? “我的身体,一方面是因为幼时奶娘的照看不周,一方面,便是因为她曾命人在我的饮食中用了一些相克的法子,让我常常这痛那痛的,却又查不出病因。” 食物相克? 浅夏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精光,这个法子,还真是熟悉得很呢! 曾经在安阳的桑丘府上,桑丘大夫人便曾因此而被人算计。后来允州的刺史方大人,也是因为本就有喘鸣之症,又被人用这等类似的法子给算计了。 如今再从梅千洛的口中听到了梅夫人也擅长用这个来算计他?这一切,似乎是太过巧合了吧? 难道,之前的两件事,都与梅夫人有关? 想想当初桑丘子赫似乎是与京城梅家的人有牵扯,最重要的是,那个假的任玉娇,一直都与桑丘二夫人任氏来往密切,而她真正的身分又是梅家的旁系小姐。这怎么可能会是巧合? 当初允州,卢少华的妻子是梅氏,也就是吏部尚书梅远化的女儿,而卢少华可是曾奉了梅家的命令来养蛊的。这怎么看,方亮的事,也是与梅家脱不了干系的。 “梅大公子,你今日与我说这些,不知又是何故?”浅夏继续装傻道。 “云小姐,我不是说过了。我只求你能设法成全我与凤儿,也就是桑丘烈的女儿桑丘凤。我不信你对此不知情。” 云浅夏的眼神一凛,从一开始,他便一直强调了是要由自己来帮他,而不是要云家的人来帮他,看来,他的确是知道了什么。 “梅大公子,我是否知情,与是否有能力帮你,这是两码事。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堂堂男子汉都摆脱不了梅家的束缚,我一介弱女子,便能做到了吧?再则说了,梅大公子,你自己的身体,应当是自己心中有数的。即便是让你离开了梅家,你与桑丘凤拿什么来生活?你能劈柴吗?能出去做工来养家吗?” 这几句话,可是戳到了梅千洛的痛处。 他的面有悲痛之色,可是眼底却是有着浓浓的不甘和希望,“云小姐,你该明白,我既然是能找上了你,自然就明白你在云家超然的地位。如果今日云小姐不答应,那么,在下可不保证有关云小姐的秘密,是否会迅速地传遍整个梁城!而第一个得到这个消息的,定然会是宫里头的那一位。” 浅夏的身子一僵,这是*裸的威胁了? “梅千洛,你觉得我会如此轻易地受你威胁?你是什么人?我为何就一定要帮你?就冲着你刚刚给我讲的那一则颇具戏剧的换子故事?梅千洛,我看起来,就这么好骗么?” 梅千洛的眼睛眨了眨,摇头道,“不!那不是故事,而是事实。” “无论是不是事实,这都与我无关。而你梅大公子与桑丘凤的事,本小姐也管不了!抱歉,让你失望了。” “云浅夏!” 梅千洛猛地起身,将眼看就要走到门口的浅夏叫住,胸前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之后,一咬牙,似乎是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云浅夏,如果你肯帮我,那么,我手底下所有的势力、产业,愿意全部为你所用。我知道你恨梅家,虽然不知何故,可是我知道你现在一心想要毁了梅家。而我,至少这个梅家大公子的身分,还是能帮上你的忙的。” 这个条件太具诱惑力了! 浅夏只感觉到了自己的嗓子眼儿一紧,幸亏是她抿紧了双唇,否则,怕是她会一个忍不住,直接就给应下了。 “云小姐,只要是你能帮我和凤儿离开紫夜,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得到。哪怕是我名下所有的产业、势力,我亦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 浅夏似乎是看到了有人在拿着一件儿极具诱惑力的华裳在引诱着她,让她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一会儿,浅夏才清了清喉咙之后,找回了自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