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每每面对桑丘子睿,她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自己当初在桃花林里看到的那一切,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错,何来的压力? 事实上,她应该在与穆流年相处时,才会觉得心中有愧不是吗? 两人一路回了长平王府,相较于之前在茶楼的情绪,回到了初云轩,他们二人显然是好了许多。 “浅浅,皇甫定涛这个人,只怕不简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肖云松掳走,可见其本事之高明。另外,还能在允州一带有了自己的隐秘之所,看来,我们怕是要派人往允州去一趟了。” “你之前不是派人去过了?” 穆流年摇摇头,“当时怕是还不够仔细。这一次,务必要让他们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给我搜。我就不信,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浅夏思忖了一会儿,笑道,“是人,就要吃饭穿衣。而且,当时我们发现的肖云松的尸体,很显然都是名贵的衣料。想必,之前他的饮食方面,也都是极好的。这些,都是对我们十分有利的线索。让人沿着这些去查,应当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浅夏说着,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好奇,如果你发现了那处秘密住所,你预备怎么做?” 穆流年的眼神一暗,手不自觉地便紧了起来,“毁掉!” 浅夏微怔,没想到他倒是说的毫不犹豫,“为何?” “皇甫定涛是苍溟人,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他的出身还不低,你忘了,仅仅是他的外祖那一脉,就已经是苍溟的显贵了。无论我有多恨那个人,多么厌恶梅家,我都没忘了,我先是一个紫夜人,我与他们的仇怨,是我个人的。我再恨他们,也不代表了,他们就是能由皇甫定涛这样一个外人来决断他们的生死的。” 浅夏似乎是听懂了一些,“所以说,你觉得是皇甫定涛逾越了?” “不错!我已经让人盯上他了。他的出现,太过突然,我可不相信,他是毫无所求,只是为了一心辅助自己的师兄的。” 皇甫定涛的出现,的确是有些诡异,而且,浅夏对于他的这些举动,也有些怀疑。 如果是为了帮助桑丘子睿,那么应该是在事前与其商议一番,之后有了定论,再动手不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倒是让桑丘家,也险些进入了一场危险之中。 或者说,如果不是在后来桑丘子睿反应得够快,只怕这会儿出事的,不仅仅只有梅家,还有桑丘家。这样一来,皇上就等于是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了两个大麻烦,从而给他自己中意的儿子,轻松地扫除了障碍。 如果不是知道皇甫定涛是货真价实的苍溟人,她真的会怀疑到,他是不是也与紫夜皇室有着什么瓜葛了。 “元初,方家向长平王府示好,这个消息,你说桑丘家族是否已经知道了?” 穆流年微拧了下眉,“应该还不知道。毕竟方乔生在人前,始终未曾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仅凭他来我们长平王府一两次,说明不了什么。毕竟,他也常去静国公府,不是吗?” 静国公府!是呢,桑丘家族当年被恩赐的爵位,就是静国公呢,从龙之公,果然是不能小觑的。 “浅浅,别想太多了。有些事,该到它浮出真相的时候,自然也就会让我们看到事实了。” 当晚,夜色甚浓,一轮皎月,悬于天际,恍若是一面银盘,被人供奉在了那黑暗的供桌之上。明明就该是十分纯洁圣明的光茫,却因为偶尔飘过的几丝浮云,让人感觉到了几分的惊惧。 皇甫定涛在京中最大的客栈落脚,一人坐于窗前,对月独斟。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朵微动,而后有些温软的笑意,快速地弥漫上了他的俊颜,本就生得有几分妖艳的他,此刻在朦胧的月光下,更添了几分诱人的媚色。 “你终于来了。” 是一种很肯定的陈述句,显然,他等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等他前来与自己相会。 银发白衣,丰神俊逸,除了天下闻名的桑丘公子,还能是谁? “说吧,你约我今晚来此,有何要事?”桑丘子睿动作优雅地落座之后,便直奔主题。 皇甫定涛的唇角咧开的弧度,再稍稍大了一些,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太一样,脸色微红,就连眸光,也有了几分的潋滟之色! 桑丘子睿看着他微微晃动的面孔,摇头轻叹,“你喝多了。”说着,一把将他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再顺手给他倒了一盏茶。 “师兄,我难受!我心里头难受!”皇甫定涛的声音起初只是有几分的哽咽,可是说着说着,竟然就真地落下泪来。 “师兄,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真的,我一直以为我都是应该恨他们的。可是没想到,到底,他还是为了保全我母亲的名声,所以才会?” 桑丘子睿大概也猜到了他说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