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生气吗?”方灼用力叉起一块蛋糕。 “不生气。”周猝看向周围,手指头轻敲着膝盖,“佛教有地狱说,犯口业者入拔舌犁地狱;道家有口德之说,管不住嘴的人,同样也留不住福报。” 字正腔圆,声音浑厚磁性,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几个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地狱,什么留不住福报,这他妈不是骂人吗! 偏周猝说的也没错,他们就是犯了忌讳。几人想骂又不敢骂,差点憋成内伤。 倒是有个不怕死的胖子,站出来说:“你还真说对了,真有口业因果报这东西,要不然我们家怎么能日入斗金。老子骂的越厉害,赚得越多。” 方灼:“……”智障吧,还是个活的。 旁边的人拉了拉他,“你小声点,你忘了今天是为什么来的?” “怕个鸟啊,以为我稀罕那个位置?老子今天来就是看热闹的。” 胖子态度蛮狠,他们张家虽然是外姓,如今却是周家经济的中流砥柱之一,每天除了装逼,就是吃喝玩儿乐,手下还养了不少跟班,日子过得像土皇帝。 土皇帝在家被护着,在外被捧着,怎么能被一个私生子怼? “张胖子。”有人突然喊道。 方灼:“……” 这声音他很熟悉,是周丞。 周丞径直过来,面色不虞,视线在周猝身上晃了一圈,对张胖子说:“大家这么久没见,别在这儿为不相干的人瞎浪费时间,咱们找地方坐下聊聊。” 张胖子一脸见鬼的表情,“你犯什么病,以前不是你骂得最凶?” 周丞烦躁的脸上,闪过不易觉察的尴尬,“废什么话,走。” 方灼摸着下巴,盯着周丞的背影看,从今早接到电话起,他就觉得这人怪怪的,刚刚那样子,怎么都像是在帮他们解围。 “好看吗?”周猝贴过来,一只手撑在方灼两腿间,几乎把他抱在怀里。 方灼默默摇头,“个子没你高,样子没你帅。” 周猝勾起唇,捏住他的脸,“嘴还挺甜。” “那是那是。” 方灼谦虚点头,目光一直,正前方一个穿着西服三件套的中年男人,正朝他们走来。 他来到周猝面前,微微点头,“老爷请你上去一趟。” 周围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惊愕、茫然、难以置信。 “这人谁啊?” “你不知道?周丞那个报应弟弟呗。” “这就是那个病秧子?老爷子找他做什么,总不会是看上了吧?” “不可能,我听说他八字太凶,把自己老娘给克死了,现在又轮到他爹了。这种人,老爷子不会想跟他扯上因果。” “……” 周猝是踩着众人的议论上楼的。 管家把他送到书房门口,“进去吧,老爷在等你。” 屋子里的老人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见周猝进来,抬起头,当即就给震住了。 “你就是周猝?周旭峰那个小儿子?” “是我。” 老爷子竭力敛住眼里激动的光芒,语气平平,“你就跟周丞一样,喊我声爷爷就行。” “是,爷爷。”周猝的态度不咸不淡,正中老爷子下怀,什么人心怀丑恶,什么人胸怀坦荡,只一眼,他就能看出来。 那天从医院回来,他就派人调查了周父,当天下午就把道远抓了回来,从他口中得知周猝背后有高人后,他就一直想见见这小子,最好是能会一会他背后的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