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看着他红扑扑的脸,说,“倪可,你喝醉了吗?” 卢松把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方灼眼睛雾蒙蒙的,有些呆滞,嘟囔道,“我没醉,我还能喝。” 最终是戴蒙去付的账,卢松则留在原地。 他吃力地将方灼扶起来,看了眼结账台,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没醉得那么厉害。” 方灼没想到卢松眼睛这么贼,哼哼唧唧,没正面作答。 卢松摇了摇头,感叹道:“看不出来你这么套路,哥给你助攻。” 于是等戴蒙一回来,他就把人推了过去,“我跟朋友还有约,你们先回去。”说完迅速拦下一辆出租车,钻得比兔子都快。 戴蒙一手扶着青年的手臂,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依靠着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很快,管家就把车开了过来,绕下车帮两人打开后座车门。 方灼的眼皮子抖了下,认出居然是那位燕尾服大叔,这恭敬的态度,哪像是对待侄子,分明是在对待雇主或者上司。 两只都是戏精。 管家帮着一起将青年塞进后座,戴蒙刚要转身,西服外套就被人用力攥住。 车里传来不安的呓语,“别走……你别走……” “卡佩先生,不如您坐后面。”管家建议。 戴蒙看着拽住自己衣角的手,很用力,以至于白皙的手背上静脉绷起,实在不像醉得不省人事的人,该有的样子。 方灼悄悄虚开眼睛,发现男人似乎正在观察自己的手,吓得抖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一声轻笑。 “槽槽槽,他笑什么?”方灼快吓死了,这是馅儿漏了么。 233说,“……回去以后你放弃演戏吧,真的。” 方灼说,“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往里推了一下,戴蒙挨着他坐进后座。 方灼的脑袋仰靠在椅背上,只需要睁开一点眼,就能看见男人修长的后颈。 后颈上黑发微微曲卷,丝绸一般的光泽,也不知道平时怎么护理的,方灼重新合上眼睛,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高超的演技,已经被正前方的后视镜给出卖光了。 随着汽车发动,他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的倾斜,最终靠在了男人的肩上。 戴蒙低头看了眼青年每隔几秒就颤抖一下的睫毛,抬起手捏了住青年的下巴,“倪可。” 方灼嗯了一声,没睁眼。 戴蒙说,“还好吗?” 方灼干脆不吭声了,一副我已经醉死得不能再死的模样。 戴蒙安静的让他靠着,不多时,车子停了下来,管家替两人打开车门,戴蒙率先走了下去。 方灼现在是醉死状态,不能动的,只能祈祷男人别把他一个人扔在车里。 他在心里数秒,从一数到一百,站在车外的男人才终于伸手,将他抱了出去。 方灼软趴趴搂着男人的脖子,额头在锁骨上蹭了蹭,含糊地说,“戴蒙我们到家了吗?” 戴蒙有片刻的失神。 从创世之初,他就一直居于黑暗,光明和温暖是离他最遥远的东西,更遑论是被人类赋予了责任和爱的“家”。 方灼的耳朵贴着男人的胸口,除了没有体温,也没有心跳。 他佯装刚刚醒来,懵懂的看了眼四周,晃着两条腿想要下地。 戴蒙将他放到地上,抄着手站在后面,看着青年撅起屁股,歪来扭去的爬楼梯。等到对方爬到一半,他抬脚走过去。 方灼演的正起劲,就听见背后响起了脚步声,一下一下,就跟踩在他心上似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