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是故意的。” 霍延被这话给气笑了,身旁的位置还没彻底凉透,他就惊醒过来,立即派人寻找,还带着潜水队一起下海找人,最后却在东南角的砂石滩上把人找到了。 当他远远看见少年躺在那儿的时候,心脏先是停了一拍,随后是剧烈的跳动,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什么是害怕,害怕到不敢上前。 好在人没事,只是睡着了。 他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抱在怀里,力道大得能把人给勒死。 方灼知道是自己的错,强忍着窒息感没有挣扎,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脑子里除了再回到海里去看看,没有其他任何念头。 他安抚地揉着火焰的脑袋,轻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乱跑了。” 虽然让大佬担心了,可是这一趟还是跑得很值得的。 因为调集人手找方灼的缘故,冬冬提前被抓住了,但不是T,而是真正的冬冬。 被发现的时候他正躺在酒店的地毯上,捂着脸,疼得直打滚。 他的下颚处有明显的缝合痕迹,是手术用的可吸收的羊肠线,缝合的地方正在不停的渗血。 那人没有杀他,一直将他捆起来,塞在房间的床底下。 每天,那个长相阴柔,却残忍至极的男人,都会把他从床底下拖出来,往脸上抹一种恶臭的东西,一边抹,还一边安抚他,“你没有嫌弃我,我很高兴,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脸,等用完,我就还给你。” 冬冬还记得那天晚上,对方把衣服脱掉时的情景,虽然恶心,但想到对方有钱人的身份,他还是昧着心肝,装出一副心疼怜惜的样子。 没想到阴差阳错,就是那几句话救了自己的命。 保镖们把他送去医院,抵达的时候,缝合的伤口已经愈合,任凭医生怎么找都找不出来。 前来接应的邮轮,会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抵达。 这是在岛上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大概是觉得快要获救,心里的恐慌和戒备渐渐松懈,取而代之的是庆幸,和即将劫后余生的狂喜,夜店、广场、海边,总能看狂欢的人。 嬉闹声,和嘈杂的音乐声,透过玻璃,从外面传来。 方灼站在穿衣镜前,大金龙的脑袋已经越过他的锁骨,表情似乎比之前还要狰狞,尤其是那双猩红的眼睛,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害怕。 他低头摸了摸大金龙的脑袋,叹了口气,“这家伙真不听话,吃饱了就开始乱跑。” 他本来只想试试大金龙是不是因为他和大老板搞事情才发生变化,这一试不得了,这东西一下子往他身前爬了不少,长着獠牙的嘴巴大开,正好悬在他右胸口的小豆子旁边。 红豆昨天被大佬咬肿了,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传说中的龙吐珠,特别出戏。 背后的落地被敲响,方灼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这是单面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将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玻璃外是个拿着石头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大概是觉得好玩儿,正用石头一下一下的砸玻璃。 砸着砸着,他就失去了耐心,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手劲儿也比之前更大。 简直是一只暴躁的小怪兽。 恰好巡逻过来的保镖看见了这一幕,直接上来把小孩儿抱走了,小孩不依,又哭又闹,动静越闹越大,最后引来了小孩的父亲。 小孩儿的父亲长偏阴柔,气质阴沉,把孩子抢过去,非说是保镖把人弄伤了。 一检查,小孩儿手上真有一条血痕。 方灼隔着玻璃看了会儿,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一声,走了出去。 那位父亲见到他,立刻把孩子胳膊上的伤口展示出来。 方灼看着他不说话,那位父亲也收住口沉默下来,两人对峙了将近一分钟,方灼开口,“你要是真关心孩子,就应该立刻带他去医院,而不是在这里掰扯,很抱歉,我实在是怀疑你是不是想讹钱。” 男人的脸上的笑容收敛,突然举起拳头砸过来,保镖刚要出手,一只手从方灼身后伸出来,截住了那一拳。 霍延松手,把方灼拉到自己身后,目光不善。 对面的年轻父亲也蹙了下眉,从裤兜掏出一张纸巾,当着霍延的面擦了擦被碰过的手背,将纸扔在了脚边的沙滩上。 他把还在哭的孩子抱起来,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下一次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