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他的声音冷入骨头。 “谢氏善妒恶毒,不守妇德,遣送回谢府去。涉事的丫头,杖责五十,打出晋王府——”接着,他又转头喊了一声。 “于鸿喜。” “爷,奴才在。”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走上前来,他是晋王府的书堂官。 赵樽没有看他,也没有看任何人,只寒板着一张脸,声音冷飕飕的道,“替本王修书一封给兵部左侍郎谢大人,把谢氏的作为写上,就说晋王府容不得此等狠毒之人。还有,前几日陛下赏下来的五个妇人,也一并给她们些银子,打发了吧。” “是!” 于鸿喜下去了。 一个个女人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 可赵樽话一说完,没有半点表情,便拂袖而去。 杵在那里的婆子们好像做惯了这样的事情,呼哧一下便过来拉人。东方婉仪也是喜形于色,冷哼着瞪了一眼浑身发抖的谢氏,说了一句“活该”,便又趾高气扬起来。 一时间,白雪飘飞的院子里,哭声,闹声,求饶声嘈杂了一片。 夏初七一时无言,觉得自个儿的心脏在往下沉。 那谢氏本来只是一个侍妾,又没有侍过寝,与赵樽更无情义,就算被打出府去也只能怨怪她命运不好。如今赵樽能差人修书一封给她爹,还把人送她回府里去,估计也是看在她爹的份儿上了。至于另外五个女人,更是没有什么地位。所以,他这样儿的处理结果,不会有人吃惊,更不会有人同情,或者替她们求情,只会有打了鸡血般的兴奋目光。 但封建时代的女人,命运真的如此贱薄吗? 她总觉得身上有些凉,总觉得这件事情,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儿—— 为什么赵樽明知道谢氏是无辜的,却还是顺水推舟就弄走了她? “爷……饶了妾身吧……妾身不想走啊……” “东方婉仪,你不得好死,你害我!都是你害我的!” 院子里头,那哭声撕心裂肺。谢氏喊着哭着吼着,面色苍白得像一个鬼似的,在两个婆子的拖拽下,拼命挣扎着,把雪花蹭成了一团糟乱。 赵樽的身形越去越远,就像压根儿没有听见。 确实是一个心冷无情的男人。 可看到这拉拉扯扯的一幕,夏初七脑子一激灵,却突然清朗了! 原来如此——! 那个“高手”可真他妈厉害,这玩儿的是一箭三雕的把戏啊? 先前晋王府不好打发的三个如夫人,轻飘飘就干掉了一个吧? 遣送谢氏顺理成章不说,还顺便打发了另外的五个美人儿吧? 最最主要的是,非常自然无痕迹的就玩一回她夏初七吧?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被人给悄悄整治了呀? 很显然,如果她今儿不声张,不出头,只当一出戏来看。那么,那个‘先害东方婉仪,再陷害谢氏’的罪名,赵樽就会自动脑补在她夏初七的头上,而且依了他的性子,不见得会来问她。 为什么他先前没有吭声儿,是不是以为就是她干的? 夏初七不好琢磨那位爷的心思,可她却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出好计! 她不是好人,也不想帮赵樽多留几个侍妾在眼前看着膈应。 但是,她也不想让人给玩儿了,往后有嘴都说不清楚。 尤其像这种为别人做嫁衣的事儿,她向来不做。 “殿下,等一下——”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