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找了,楚医官。我在这儿……” 一声入耳,夏初七猛地再一回头。 却见那赵绵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前殿院子的拱门处。 一袭白锦的燕闲袍服映入眼帘,面上带着温润如玉质的微笑,眉目清俊而柔和,不像是刚来,却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目光只浅浅掠过了夏初七,便朝赵樽行了一个子侄辈的大礼,声音轻缓地说,“已在客厅为十九叔备好了茶水,请——” 说罢,他退至边儿上,又看向夏初七。 “给楚医官的黄金,一会儿绵泽会差人送到车上。” 夏初七心里一乐,连带着看赵绵泽都顺眼了许多,一拱手便作揖。 “多谢长孙殿下,在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斜刺里便伸过了一只手,拽了她便往客厅走,口中没有情绪的说,“注意脚下,小心门槛儿。” 飞快地跨过一个高高的门槛儿,夏初七赶紧地跳开,离他三尺远。 赵樽面色一冷,“跳什么,爷好心扶你。” 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夏初七嗤的发笑,“爷,不敢领您这份情儿,保不准扶一下要十两。” “你太小看爷了,爷怎会如此小气?” 夏初七不相信地瞄过去,果然听见他补充,“至少得要二十两。” “哼,幸亏我聪明,不算啊,刚才那一下不许算银子。”夏初七想了想,余光扫了下陪在边儿上的赵绵泽,挑了一下眉头,又故意亲热地凑过去,撞了一下赵樽的胸膛,笑着问,“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儿你怎么没有回府里去?跑到这儿来,到底是来要钱的,还是想我啦?” “顺路……” “才怪!”夏初七笑嘻嘻地嗔他一眼,“替你把病句补充完整了啊。不用谢,给十两就成。” “小财迷。” “吝啬鬼。”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抠已经习惯了,就连赵樽身边儿的郑二宝都已经听惯了他俩每天互掐的节目。就像听搞笑段子似的,还越听越觉得有滋味儿,也不再觉得那楚七是冒犯他家主子爷了,因为他晓得,他家爷那心思是真的高兴。 可是,赵绵泽却是很少见到,不由发怔。 他无法想象,他老诚刻板的十九叔,居然也有打情骂俏的时候? 这就是那楚七口中所说,天天打架,天天嫌弃,却不许别人嫌弃别人打的感情么? 目光深了又深,他往那两个说说笑笑的人身上瞄了一眼,入得客厅,便先请了赵樽坐在主位,自己在末位陪坐着,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和温和。 “十九叔,有好些年都没有到东宫来了。今儿听人禀报,侄儿还以为听岔了呢。” 赵樽吹着茶水,面上淡定,“忙。” 温和的笑了一下,赵绵泽也不会去点穿那个‘弟媳嫁了兄长’的尴尬,只是谦恭地询问,“十九叔既然来了,可要去瞧瞧我父王,他老人家总是惦念着你。好几次问起我,你在忙些什么呢?” “改日吧。”赵樽淡淡地抿了一下唇,又望了望夏初七,才道,“今日我是顺道过来接楚七,府里还有些杂事要办,坐坐便要离开了。” 赵绵泽点了点头。 稍稍沉默了片刻,才又听得他的声音。 “十九叔,范从良的事儿您知道了吗?” “何事?” “今日上朝之前,侄儿先去给皇祖母请了个早安。出来的路上,听司礼监那个大太监崔英达说,范从良好像在锦衣卫的诏狱里,把什么事儿都召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