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两次,一张黑脸都红透了。 可到底他还是磨不过夏初七的嘴皮子,把钱给收下了。 撑着身子下床来送她们到房门口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夏初七,难得地压低了他的大嗓门儿,小声儿对李邈说了一句。 “邈儿,袁大哥是个粗人,大道理也是不懂什么。但是再高的山,水也能绕过去,再大的坎儿,人也能迈过去。人不能总惦念着过去的事情,多向前看,才能得个安生。” 那席话很小声儿。 夏初七听了个七七八八,不好意思听人家的私话儿,把脚步拉得更大了。隐隐的,她早就猜测,李邈一定是受过情伤什么的,心里有根刺儿。如今看来,她嘴里“那个人”,就连袁形也是知道的。 出了小院儿,外面还在飘着细雨。 两个人走在雨里,往晋王府去,都默契的选择了不雇驴车。 李邈脊背挺直,腰系长剑,一直默默无言。 夏初七侧过眸子去偷瞄了她好几次,才抬头仰望着天空故意叹气。 “诶!表姐,我很喜欢下雨天,你呢?” “嗯。”一声,李邈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 “你难受的时候会哭么?”夏初七盯着她,又问。 “不哭。”她答。 歪了歪嘴角,夏初七低笑一声儿,“我告诉你啊,其实人要是心里不好受呢,在下雨的时候哭,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所以你要是心里不舒坦,就大哭一场好了,人嘛,坚强也不是有泪往心里流,而是该宣泄的时候宣泄,哭完了,泪水一擦,又是一条好汉。” 李邈默默的不答,脚踩在雨水里,有些沉重。 “喂,是他负了你吗?” 不是夏初七爱八卦,而是她真的心疼李邈。 只是她问了许久,除了雨声,再没别的声音了。 “哎。你这个人啦!属驴的。” 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移话题,却突然听见李邈幽然说。 “他是一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待我极好,也很懂得照顾人。他会在每一个清晨,替我备好洗漱的湿水,会在每一个夜晚睡下时,替我捂好了被子。那个时候的我,很爱哭,很娇气,也总是哭。可他从来不会嫌我烦,他说,女孩子生来便是该让人疼的,在他有生之年,不会再让我流一滴眼泪……” 雨声滴嗒滴嗒,夏初七心里有些沉。 “后来呢?” “后来,我便再也没有哭过了。” 风掠过脸,有些凉气,夏初七看着她苍白的脸。 沉默片刻,终于,她还是问了。 “那他呢,去了哪里?” “死了。” 两个简单的字说完,李邈加快了脚步。 心里一窒,夏初七分明看见侧身的刹那,她脸上有水渍滑过。 也确实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 虽说夏初七本质上是一个不解风情不懂爱情的姑娘,但这会子也不知是被雨水给淋得还是被李邈的伤感给激得,突然间她就福至心灵,没有直接回晋王府去,而是拽了李邈调了头。 据她所知为数不多的“爱情治愈法”,她认为,感情的痛苦,得用吃来填。心空了,就把胃填满,大抵便会舒服许多。 于是乎,两个个冒着细雨绕了几条道儿便到了京师有名的狮子桥小吃一条街。无车无随,一身轻松,小雨沥沥,空气里全是白白的雨雾,实在清新得紧,这样的日子,最适合逍遥自在。 寻了一处卖馄饨的小摊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