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月心里像被锤子给擂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自个儿今天晚上做的事情。挠了挠头,想要告诉他,可却见他的神色有些不对,终于又咽了下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赵樽撑了一下额头,“头有些晕,大概吃多了你的酒。” 偷偷瞄着他的脸色,赵梓月双手抠着手心,显得非常的紧张,一张红疹未退的脸蛋儿上全是窘迫,就连呼吸都重了起来,可终究她一咬牙,还是没有招供,只把话题岔到了别处。 “我来的时候,母妃说你好久都没有去瞧过她了,她心里很是惦念你,可又没法子出宫来。哥哥,你若得了空,去瞧瞧她可好?” 轻嗯了声儿,赵樽不置可否,突地脚步踉跄一下。 “哥哥,你怎么了?”赵梓月上来扶他,语气有些慌乱。 “头痛。”赵樽淡淡地说。 听了这话,赵梓月又是心痛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一颗心脏里如有小鹿在不停乱撞。她不敢正眼去看赵樽,连出口的声音都颤了不少。 “到青棠院了,十九哥,我扶你进去歇息一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梓月还有些担心他会不同意。没有想到,他似乎是头越发晕眩了,撑着额头的手有些发颤,眉头也越蹙越紧,点头嗯了一声儿,没有拒绝。 赵梓月心里一喜,招了招手,让在后头远远跟着的郑二宝过来,两个人一起扶了他入了青棠院偏屋的内室,倒在了床上。 “郑二宝,你出去吧,我会照顾我哥哥。” 抑止住快要跳出喉咙口的心脏,赵梓月冲郑二宝摆了摆手。 “可是……”郑二宝有些犹豫。 生怕他在这里坏了事儿,赵梓月叉着腰身,小脸儿陡然一黑。 “还不快滚出去?非得逼本公主生气是吧?” “是,公主。” 郑二宝身子颤了下,耷了耷眸子,瞄了榻上的主子爷一眼,叹着气儿出去了。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赵梓月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哥哥,十九哥……” 她走到榻前推了他一把,他却只是半眯着眼,低哑地唤了一声“阿七”,像是根本就认不出她来了一样。赵梓月又是气恼又是生恨,咬紧了牙齿。 “十九哥,对不住了,梓月也是为了你好,你醒来不要恨我。我只是想帮你改正你的错误,不想看着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赵梓月知道她如今没有退路了,做与不做明日等哥哥清醒过来,都会知道是她做的,为了挽救她最最重要的十九哥,为了不让他在一个男人身上浪费感情,做出那种让母妃伤心的事情来,她决定继续做下去。 偷偷打开内室的侧门儿,她去了隔壁的房间,看了一眼那个静静立在窗前等待的女人,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无奈的低喊了一声。 “你去吧。” 那女人默了一下,转过身来,对她福身。 “多谢梓月公主成全。” “你不必谢我。”赵梓月有些烦躁,“对我哥哥好点,好好侍候他。他那个人看着不近人情,可你若真成了他的女人,他是不会薄待了你的,还有我,我母妃,也会感谢你,我父皇也会感谢你,你的家族都会为你骄傲……” 那女人目光微微一闪,“是,公主。” 内室那镂空的紫铜香炉里,烧着幽幽的蘼芜淡香。 那女子月白色的轻缎寝衣里头,是一件浅粉色的柔纱衵服,头上一顶同样月白色的薄薄纱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看不见容貌,可从那窈窕婀娜的身段儿来看,是一个娇好清和的女子,穿得虽不艳丽,却淡雅而清贵,自有一番女子淑静的风韵。 她走得很慢,脚步是用挪的。每一步都极轻,极轻,屏气凝神,每挪一步,都似有幽香从她刚刚沐浴过的身上传出来。她慢,却不犹豫。一步步坚定地往那榻上的人走了过去,烛光之下,她长长迤逦的裙摆将玲珑的身形儿拖得老长……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