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托盘上那一个早已盛好了酒液的酒杯,扬了扬衮龙袍的袖口,一拂,一挥,一个仰头便喝了下去。 “晋中来的贡酒,朕原是要赏赐驸马的。” 夏初七早已愣在当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那酒,根本就没有毒? 她动了一下嘴皮儿,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老皇帝却又转过头来。 “中和节,朕等着驸马。先退下去吧,朕与老十九还有话说。” 人家两父子要深夜倾谈,她自然不再方便留下。恭敬地道了一声“是”,压下惴惴不安的心思,她偷偷瞄了赵樽一眼,慢慢地退出了邀月亭。 天子之心,实在难测。 而赵樽的平静,更是难以明白。 就好像这个结果,他丝毫都没有意外过。 他早就知道酒杯里的不是毒酒,却还是步入了老皇帝的“圈套”,先赢了老皇帝一局,又让老皇帝得意于是自己算计了他。可实际上,他却是借老皇帝的手,掰回了一个“死”局? 下棋的人,谁在局中,谁在局外? 离开邀月述的最后一眼,她看向那个盘棋,还有那棋盘上模糊的“孝”字,突然之间觉得,这一盘儿棋,也许远远比她想象中更为复杂—— ☆、第092章 防风?防己? 那天晚上在“邀月亭”里,老皇帝与赵樽父子俩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夏初七不知道,只知道当她离开了邀月亭,那个司礼监的崔公公也紧随后面就下来了。 也就是说,那高高的邀月亭上,只剩下了那两个人。 而谈话内容,也只有天地,地知了。 大概因了心里有事儿,这一觉她睡得不是太熟,一会儿想着傻子,一会儿想赵梓月,一会儿想着太子的病,一会儿又想着赵樽过些日子要去北平府,却没有再“邀请”她,一会儿又想能不能赶在他离开之前,搞掂魏国公的案子…… 思绪糟乱,一个夜晚被她拼凑得七零八落。 翌日一大清早,仍然睡在良医所的她,是被梅子的拍门声给吵醒的。不耐烦地翻滚了两圈儿,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这才披衣下床。 一拉开门,就见到梅子红通通的双眼。 “楚七,你快去看看月姐姐吧?” 月毓?夏初七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不动。 “她怎么了?” 她不急,梅子却是着急得紧,“爷不是罚了她十个板子么?她那个身子那么单薄,挨了十个板子哪里能受得住?可那伤口又在……又在屁股上。除了你,没有旁的人方便去瞧了。” 考虑了一下,夏初七挑高了眉梢。 “行呗,谁让我医德无双呢?” 反正人一睁开眼睛,就是为了解决麻烦的,她正好去瞧瞧月大姐都伤成个啥样儿了。拿了一些伤药,她也不爱费事儿,拎了医箱就与梅子离开了良医所。 然而,她没有想到,月毓却没有关在柴房里,而是已经回了她自己的房里。从梅子那里,她很容易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自请领罚了十个板子,又自罚去关禁房面闭的月毓,在昨晚上老皇帝离开之后,就从柴房里放出来了。 下令的人,正是赵樽。 为什么? 如果赵樽不想关她,先前就不会罚她。 只有一个可能,与老皇帝有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