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太监急匆匆拿着一卷纸入内,交到了侍立在门口的崔英达手里。 这纸笺是从天牢里辗转传入宫中来的。 崔英达考虑了片刻,躬着身子进去禀报给了洪泰帝。 那一卷纸里共有两张,分别写着“皇帝陛下亲启”,“晋王殿下亲启”。洪泰帝咳嗽了一下,接了过来,把那一张写着“晋王殿下亲启”的纸笺递给了赵樽,看向了自己手里那张。 那字,写得真丑。 不过意思却很清晰,明明白白的写着—— “陛下,草民不才,却也知道太子的性命,关乎社稷江山,一直以来,草民治疗太子之心,可昭日月。如今发生此事,虽非草民所愿,但草民认罪。只是青霉素乃草民一人研制,因之前就与晋王殿下提出,不许任何人入内观看。所以,此事不仅晋王殿下不知情,晋王府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研究室里究竟是何物,还请陛下圣裁。草民心知陛下是明君,必然不会牵连无辜的。草民楚七敬上。” “好个刁钻女子。” 他蹙紧了眉头,哼了一声,把纸拍在了案上。 而坐在他对面的赵樽,看着那熟悉蚯蚓字体,手却有些抖。 “遇见一个人要一秒钟,认识一个人要一分钟,喜欢一个人要一小时,恨上一个人要一天,忘记一个人却要一辈子……人人都说从不后悔遇见,可如果让我来选择,我宁愿那清凌河边没有遇见你,宁愿那清凌河的毛月亮更加皎洁一点,让我可以看你看得更清楚,宁愿从来没有相信过那夜明珠下的故事,宁愿从来没有听过你给的断头饭。所以,当听说一个人在生命不得不结束的时候,都应该留下一句话,以便让活着的人缅怀时,我也准备给你留一句——赵贱人,滚你娘的蛋,老子后悔死了,此生不见,不,生生世世都不要见了。(附:欠狱卒小丁银子一百两,记得帮我还上。)” 嘴角微微一抽,赵樽捏了捏那纸,眼睛微微一眯。 随即,在洪泰帝审视的目光中,“扑嗵”跪了下来。 “父皇,儿子还有一事启奏——” 洪泰帝眉头蹙得更紧了,“说。” 赵樽看着他,淡淡道,“父皇,儿子还瞒了你一件事!” “何事?” “楚七她,早就怀上儿臣的孩儿了。” 老皇帝闻言一震,手臂激动得把桌上的那张纸也拂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赵樽眼风不变,目光却是灼灼如月,“儿臣该死!因楚七身份低微,儿臣一直不敢禀报父皇知晓。其实早在清岗县的时候,儿臣就已经收用过她了,她怀上儿臣孩儿的事,儿臣刻意隐瞒了真相,可也有很多人知晓,父皇一查便知。如今,为了保住她的命,保住儿臣的孩儿,儿臣不敢再隐瞒。” “老十九啊老十九……” 洪泰帝指着他气不到一处来,赵樽却仍是云淡风轻。 “请父皇责罚,可不管怎么说,楚七她怀着皇嗣,怕是吃不得那牢中之苦,请父皇看在皇嗣的面上,放了楚七这次。再往后,儿臣会带她远离京师,前往北平,不会再招人闲话。” 老皇帝面色沉黑如铁,“果真?” “不假。” 哼了一声,洪泰帝冷冷扫了他一眼,气极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可声音却还是平静不下来。 “不要以为有了朕的孙子,朕就一定得饶她。” 赵樽神情一凝,“父皇……” “你急什么?”洪泰帝瞪了他一眼,满是怒其不争的样子,“老十九啊老十九,你向来算无遗策,最是会猜度朕的心思。可今日,朕却偏不想如你所愿。不过你放心,为了朕的孙儿,朕会给你一个机会。” “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