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却又不得不佩服他。他能够为了亡妻做到如此,那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可,即便他再有情有义也不是对她,在她看来,他们彼此间,也就仅止于此了。但松子坡上,她重新认识了他。他不顾危险来救她,比起顾怀,她觉得这个男人更当得起她丈夫的称呼。即便为妾,遗憾仍有,她却不忍心他死于这样一个阴谋。 去年的松子坡,他救了她。 如今辽东虽远,哪怕拼了这一口气,她也必须去。 她知道,或许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哥哥知道了,不会放过她。 就算哥哥放过她,她也不知道往后还有何颜面去见他。 都是她的亲人,如此两难…… …… 夜更深了,酒宴已罢,东宫泽秋院的门打开了,前头有太监掌着灯笼,后面有两个太监扶着今天多喝了几杯的赵绵泽,走得一路踉踉跄跄。今日宴请高句国使臣,从不沾酒的他,却醉得一塌糊涂。 吹了一阵冷风,入得内室,他低低笑着,栽倒在了榻上。 “怎么喝得这样多?” 夏问秋心疼的扶他躺好,赶紧叫弄琴打了温水来,在不停摇曳的烛火里,轻轻解开他的袍子,为他擦拭着身子。他醉得很厉害,嘴里喃喃着什么,在她解开他腰带的时候,他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拉,她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呀!”她惊叫! 他转身将她压下,一双醉红的眸子半阖半眯,低头便吻她。 夏问秋手中绒巾落在地上,羞红了脸。 “绵泽……” 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热情的吻过她了,久违的恩爱让她心里一荡,反手就紧拥住了他,在室内缭缭的熏香气息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承受着他难得疯狂的情义,觉得沾上了他嘴里的酒意,整个人也醉得不知方向了,只懂得回应着他。 “楚儿……” 头上,一道软柔得近乎呢喃的声音低低响起,她身子顿时一僵,别了别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却没有看她,只粗急的喘气着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声音喑哑得如同暗夜里的一道催命符,令她心痛如绞。 “楚儿,你等等我,很快我便可以接你到身边了……” “绵泽?” 夏问秋浑身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嗯,楚儿……你终是肯叫我了。” 他低低说着,伴着软软的呼吸,细细的呢喃,气息扑在她的面颊上,像被烙铁在煎,生痛,生痛。她僵硬着,一动也不动,看着他紧闭着眼睛说醉话,看他喊着夏楚的名字在光影里颤抖着手解开她的衣衫,看他红红的俊脸上久违得恍如隔世的爱意,一颗心整个儿的碎掉了。 “楚儿,相信我,我会待你极好……给你世上最好的……来弥补……我要让你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享所有的尊荣……楚儿……我好想你……真是好想……好想……” 赵绵泽从来不喝酒,也没有旁的嗜号,今日是什么事让他喝得这样多?在他语无伦次的“表白”里,夏问秋心凉成了一片,却也没有忘了这茬子事儿。 “绵泽,你准备怎样来接我?” 赵绵泽身子微顿,面上有刹那的怔愣。 可慢慢的,他眼睛里的痛楚更深。 “楚儿……楚儿……为了你……我准备了一年,是时候了……”他双臂加劲,紧紧抱住她,拿自己的脸在她的脸上轻轻蹭着,像一只想要讨好主人的小狗,嘴里说出来的话全是爱意,一声声呼唤震撼着夏问秋的心。 要怎样的情深,才能唤得这样意浓浓? 他究竟是何时爱她那样深的?她怎会毫不知情? 夏问秋不敢想象,这样爱着夏楚的赵绵泽,一旦知晓那次狩猎时在陷阱中救他的人是夏楚,而不是她夏问秋,知晓她曾经为了得到他而做下的那些事,知晓这些年她一直在鸠占鹊巢,他到底会怎样对付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