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直起身来。 “十四岁的你,就这般狠了。李娇,我不得不佩服你。” 看着她要转身离去,李娇目露恐惧,爬了过去。 “表妹,你要救我啊?你说好的。” 夏初七回头,朝她一笑,“若是你没有染指过沙漠,我说不定真会为你求情,而且表姐知道了,也不会那般恨你,你真的可以免于一死。但你染指了他,毁了一段姻缘,我平生最容不得这种污秽之事,李娇,你太让我恶心,所以,自求多福吧。” 她大步出去,李娇捂着伤口,面色灰白。 向前爬了两步,她张了张嘴,想唤住夏初七。 尔后,黑暗里,她顿住身子。 不,不能说。 夏楚是一个骗子,她自己横竖都是要死的。 与其让他们得到解脱,何不让他们痛苦终身? 她阴惨惨的笑了,缩在角落里,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孩子,笑了一声,又失声痛哭起来,“姐,姐姐……爹,娘……姐姐,救我,救救我……” 夏初七静静的立在马棚外,等了片刻。 没有听见李娇喊她,失望地叹息了一声。 看来这事假不了。 可惜,实在可惜得很,就像一块鲜肉被苍蝇爬过。 …… 整个晚上,夏初七睡得都不太安稳,噩梦交缠,越发担心赵樽的阴山之行。她发现,没有他的夜晚,总是不得安生。于是,翌日天还未亮,她就与扛着大包小包的甲一出发了。 李邈身子未有康复,没来送她。 但哈萨尔和乌仁潇潇都来了,领着一群身着盔甲的北狄将士,兄妹俩站在长长的斜坡上,那个昨日洒上了李娇鲜血的斜坡上,哈萨尔伤势未愈,眉目英武,只是木乃伊的样子实在可笑。但在今后,他终将成为漠北高原上一只桀骜的苍鹰,一个令整个漠北土地颤栗的王者。 乌仁潇潇一身俏丽的狐裘装,白雪映在她的身上,没有浮华的美艳,但长发随风翩飞时,却像一朵雪莲花悄悄绽放在山坡上,亦如清风流云一般驻入心底。 突地,她高高扬起手,使劲儿挥动着,高声喊她。 “楚七,很高兴认识你,下回见面不要讹我银子。” 夏初七笑吟吟回头,也冲她摆手。 “哈萨尔,好好对待我表姐。” “乌仁潇潇,再见。” 极目远望,慢慢地,模糊了他们的容颜。她低低说了一句“不讹你钱才怪”,但乌仁潇潇一定听不见。而她此刻怎么也没有想到,当一季一季的花开了又谢去,当时间的巨轮转到彼此的再见之日,竟会是那样的一个重逢场面。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那时再回想今日,恍然一梦。 “这一趟,收获颇丰。” 她笑眯眯掰着手指头算她所得的金银财宝。 甲一答,“是,你的收获,我的负重。” 看着他马背上驮着的,还有他身上背着的包袱,夏初七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要不是紧着回去,我定要再花些心思多弄一点。想来哈萨尔那里,还有不少的宝贝才是。” “钱再多有何用,你一辈子花得完?” 夏初七嘿嘿笑,“即便花不完,看着也是舒心的。” “人死,钱没花光,多委屈。” “呸呸呸,要过年了,什么死不死的?快吐口水。” 见甲一不反驳,夏初七看着白茫茫的天际,想着赵十九,悠悠地说:“赵十九说,祸害总是活千年,我就是祸害,相信我,我一定能活到黄金满屋为止。” 甲一白眼,“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