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爷?!”她奇怪他的反应。 “爷不会丢下你。” 夏初七怔怔看他,随即轻笑。 “好。一起死。” 二人都同时转过身来,不再去看那个可以通向生路的天梯。赵樽搂着她的腰,想要抱她,但她坚定的拒绝了,摇了摇头,手心若有似无的搭在他的左手腕上,笑得很淡定。 “我可以自己走。” 此时,石楼底部已然接近沸水,摇晃得更加厉害,楼下的沸水,似是冒着滚汤的气泡一般“咕噜咕噜”响过不停,如凶狠的海浪,如霹雷入耳,如狂风刮面,而室内的潮热感,达到了承载的极限,两个人热得汗流夹背,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活活蒸死。 石楼下降的速度,也比先前快了许多。在严重虚软的情况下,即便轻轻一晃,也似乎是地动山摇,令人神魂飞散。 “好热的地方。”她说。 “是,好热啊。”他说。 “看来这个地方快毁了。” “是,总算要毁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无所谓的样子,带着一种轻松的惬意在讨论死亡。 这时,她眼儿微微一眯,在越来越浓的热雾里,问他。 “赵十九,你觉得我美不美?” “美。” “若是来世,我很丑怎办?” “那就让你重新投胎。” “……太狠了吧?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 赵樽一直盯着她的眼,闻言笑了笑,抚上她的脸。 “阿七,闭上眼。” “做什么?” “不是要一同赴死?刚才错过机会,这次再来。” 夏初七嘟了嘟嘴,并不闭眼,只握紧他的手腕,轻轻一笑。 “爷,你先闭上眼睛,我想亲你一下再死。” 赵樽道,“好。” 他黑眸深深盯了她一眼,缓缓闭上眼睛。夏初七看了一眼侧面那个天梯,感觉石楼下沉的速度加剧,突地踮起脚尖,吻在他的下巴上,而手中那一根先前从他的锁爱护腕上偷取出来的银针,直接往他的头部插去。 她必须先弄昏他,才有机会送他上去。 若只能一个活下去,她希望,是赵樽。 然后,她的手还未落下,腕部便被他抓住,他动了动嘴皮,说了一句“阿七,对不起,这次我先,下次换你”,然后,他手掌落下,直接砍在了她的脖子,在她惊恐万状的瞪视里,拦腰抱住她就往天梯走去。 “阿七,爷又骗了你。” 时间不等人,他看着昏过去的女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她的身体放入石椅上,怕她昏迷后身体会滑入机刮被绞,他又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撕成一缕缕的布条,将她的腰身捆绑在石椅上,打了一个活结,静静地看她片刻,把桃木镜放入她的怀里。然后,他狠狠掐了一下她的人中穴,退开两步,双手放在了铁制的转轮上。 一圈,又一圈。 转轮绕动,石椅慢慢地升了起来—— 他看着,唇边露出了一抹笑意。 “阿七,我会一直在奈何桥上,等着你,你好好活着,活够一辈子再来找我。我一直在。” 石椅越升越高。 他抿着唇,仰着头,希望东方青玄还会在开室里。 也希望,他能好好照顾他的阿七。 久不运转的铁链,发出一阵刺耳的“嘎支嘎支”声。 沸水里的热浪,一股一股涌上来。 赵樽光着上半身,身上肌肉全部汗湿,他用力地转动着铁制转轮,看着已然不见的石椅方向,突然听得“嚓咔”一声,放置石椅的石门关上了。 那人说过,只可使用一次,如此看来,是彻底无法开启了。 他手上没有停下,仍在掰动转轮。 他的眼睛,也没有移动方向,一眨不眨地盯着合拢的石壁。 也许是雾气太重,他俊朗而苍白的脸,模糊了一片。 轰鸣声,慢慢地消失了。 转轮似是到达了极点,再也无法转动。 他试着掰了几下,没有动静。 石壁恢复了原样,石楼又下沉了些许,已然看不见刚才的地方。 他终是慢慢地跌坐在地上,久久看着闭合的石壁,陷入了沉默。 那个石椅带去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而这个石楼,将要永远地沉入黑暗,埋藏他的身体。 但他不后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