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我却接到一封密奏,原本在登州刺伤夏楚的人,竟是江湖行帮的人。而花钱买通他们的人,来自宫中。” “宫中,怎会这样?”夏问秋吸着鼻子,直摇头。 赵绵泽微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紧握在她肩膀上的双手,竟有一丝丝的颤抖,语气全是失望。 “秋儿你告诉我,这宫中,除了你,还会想要她的命?” 夏问秋微微张着嘴,耳朵里“嗡嗡”作响。 “绵泽……不是我……我没有呀,我……我真的没有……” 抚着肚子,她像是受惊不小,身子一软,便倒在了他的脚边。赵绵泽闭了闭眼睛,看她片刻,终是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榻上躺好,又替她拉了被子来掖好。然后,在她低低的饮泣声里,他低下头来,看着她双颊的泪水,无力地轻叹。 “我真的希望,不是你,也最好不要是你。否则,我不知会怎样。” 说罢,他狠狠一摆衣袖,大步离去。 “绵泽……” 夏问秋哭喊一声,翻身下床,追了出去,却只看见一个黄色的衣角,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肩膀,离她越来越远。 抹干眼泪,她立在原地一阵冷笑。 如今的赵绵泽,越来越有君王风范,行事也越发果断,手段狠辣……若是他真的知晓了那些事,可曾还会怜惜她半分? 不行,她不能让他知道。 至于夏楚,要回来了。 既然外面死不了,就让她回来吧。 看她有什么脸面待在宫中。 一个跟过赵樽的残花败柳,她不信绵泽真会把她当成宝,不信朝臣们真会允许她母仪天下。对,她回来是好的,只有她回来了,绵泽才能认清她是一个怎样污秽不堪的女人。若不然,得不到的最好,她反会成为绵泽心口上永远的刺。 。 乾清宫暖阁里,灯火大亮。 值夜的宫人立在阁门两侧,垂手颔头。默不作声。 灯火下,洪泰帝面色苍白,坐在书案后的一张雕龙大椅上,不时的咳嗽着,在一本本翻看东方青玄秘密递来的奏折。 这些奏折,全是赵绵泽朱批过的。 他细细地翻看着,偶尔皱眉摇摇头,偶尔满意的点点头,偶尔又出了神,不知在想什么。 “陛下……” 崔英达匆匆入内,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明日就到?” 看皇帝打了皱褶的眉头,崔英达点点头,长长一叹。 “哎,看皇太孙的样子,这回极是认真……这事情一出,连带对太孙妃都冷了心。只怕这位入宫,会比太孙妃更麻烦。再者,她曾是十九爷的人,朝中多少人都见过脸,只怕往后,会生出不少是非来。老奴这边看着,也是心惊不已。” 洪泰帝咳嗽着,喝了一口茶,揉着太阳穴。 “原本朕是有意将这夏廷赣的女儿许给绵泽,凤命之身,乃国之吉兆。但后来,朕也亲口允诺过老十九,不再追究此事,也默许了他的偷龙转凤。只是不曾想,老十九却是就这样去了……” 崔英达见他答非所问,咳了一声。 “陛下又想十九爷了?您身子不好,节哀才是。” 洪泰帝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在崔英达的疑惑的目光里,他过了半晌,突然道,“绵泽这孩子是个死心眼,若是他心悦之,强来怕是不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