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身去叫太医,她又抓住他,呓语一句。 “赵十九,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把我的寿命都给你?十年不够,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够,就三十年,三十年不够,就四十上……我要把你换回来……” 赵绵泽心脏狠狠一揪。 狂烈的跳动着,呼吸狠窒。 他曾经也是她的心上之人。 在被她狂热的喜爱着的时候,她也曾这般对他。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一个执著得让人生厌的人。而这样的话,曾经是她为了他许下的愿。 在魏国公府还未出事之前,她是夏廷赣的掌上明珠,却诗书礼仪都不辨,就像一块令人厌恶的狗皮膏药,生生地贴上来。他不喜她,厌烦她,但那个时候她的父亲位高权重,又是开国辅臣,就连皇帝都忌他三分,即便他是皇长孙,也不得不给他脸面。 至少那时他知道,早晚,他都得娶那个讨厌的女人回家。 越是身不由己,他越是厌恶。 他贵为皇孙,却连婚事都做不得主。 所以每每看见她,他从来不给她好脸。 可她却像是无所谓,仍然想尽了办法来找他。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像她那般不知羞耻的大家闺秀。 但如此想来,她是真的喜爱他,只有他。 那一次,东方青玄带捎来一个灵符,说是她求了他一道去栖霞寺里化来的。还说她在菩萨面前许了愿,只要菩萨能帮他达成所愿,宁愿用十年寿命、二十年寿命、三十年寿命,四十年寿命去交换… 他问东方青玄:你又骗她?我有何心愿? 东方青玄那时是东宫的詹事丞,当时还笑着说:我告诉她说,你的愿望是可以胜过晋王,比晋王更优秀。她啊,都把晋王当敌人了。 他只是笑,笑她的傻。 也笑东方青玄这样的人,也会有同情心。 是,东方青玄同情她。虽然他比自己更加恶劣,总是讽刺她,骂她,还骗她的东西。但他一直是同情她的。 正如那一日东华门,他急匆匆赶到,说起曹志行的事,就是有意的。而他之所以要把刺杀一事交给东方青玄,也正是因为此。 “爷……水……” 她再次的低呼,唤回了赵绵泽的神智。瞥她一眼,他没有说话,摆了摆袖,起身过去,将案几上的温水倒来一盅,微微躬身,便想要伸手去扶她。可他的手贴上她的肩膀,刚刚一用力,她就像受到惊吓一般,激灵一下坐起,瞪大双眼,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怎么是你?” “你以为呢?”他心里一蜇,轻描淡写地道,“他死了。” 夏初七动了动嘴皮,略有恼意,却没有说话。 他抿紧嘴角,将手中的水盅递过去。 视线交集一瞬,夏初七便挪了开去,接过水,一口气灌了下去,舒服地叹息一声,唇角翘起,面色恢复了淡然。 “你怎的这会来了?” “忙碌了几日,今天偷个懒。”见她不作声,他轻轻一笑,又坐回不远处的花梨木椅上,优雅地端过茶盏来,吹了吹水面,面色温暖,语气亦是柔和。 “梦到你爹娘了?” 目光微微闪烁一下,夏初七从容的笑了笑,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很自然地笑问,“你都听见什么了?” “没什么。” “哦,那就好。”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再无它言。 捋了捋头发,她却突地道,“皇太孙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赵绵泽眉梢微跳,“什么?” 夏初七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