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假太监,混在楚茨殿里容易,去了那里,还不定有什么人在,一旦被人发现,还不得为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啊?” 不论她说什么,甲一眼皮也不动一下,“殿下说过,寸步不离。” 夏初七冷笑一声,“他死了,管不住我。” 甲一冷冷地回她,“可他活在你心里。” 夏初七心中如被重捶敲过,瞥过头来,目光凉凉地看他。 “你知道的,谋划这样久,成败在此一举。我不能走错一步,更不敢不留后路。” 甲一目光微凉,“何意?” 她抿了抿唇,掌心慢慢地抚向了腹部,“我不会有事,就算有什么事,还有小十九,可以保我一命。而你……”微微一顿,她细细观他眉眼,语气一转,又一次把话岔到了天边。 “甲老板,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为何这般面熟?” 这句话她在锡林郭勒时常常问,回了京师,已是好久不问了。 甲一蹙眉,一如既往,“并没有见过。” “好吧,没见过就没见过。”夏初七笑了笑,神色敛了下来,“我是想说,有你在外面接应,我更为放心。若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找贡妃,小十九是我最后的保命符。” 甲一看着她,终是没有再争辩。 “那你仔细些。” 夏初七弯了弯唇,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悲壮的感觉来,“嗯,你不要偷偷跟着我,万一被人发现,不仅治你一个欺君大罪,还得连累我。” 轻轻一“嗯”,甲一并不说话。 她一笑,“不过……”顿一下,她才说,“小十九是我珍爱的宝贝,不到生死地步,我不会轻易利用我的孩儿……甲老板,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贡妃都来不及救了。你赶紧领着二宝他们去找陈景,他一定会安排你们离宫……” “你不必操心这些。” “好。你办事,我放心——” 她唇角带笑,挥了挥手,也不管甲一如何想,径直离去。 …… 这个夜晚风声大作,源林堂外的树木被冷风吹得弯下了腰,在这样一个紧张的时刻,那狂风仿佛是为了配合森冷的气氛,把她的裙裾高高吹起,在黑夜里一阵阵的哭啼和呜咽,特别萧瑟凄凉。 源淋堂里的人很多。 不仅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被侍卫押了过来,得到消息的东宫辅臣,东宫詹事府一众官员,还有赵绵泽的几个侧夫人也都跟了过来凑热闹。另外,堂上还有许多她熟悉的人,有耷拉着脑袋的孙正业,还有她好久没有见过面的顾阿娇。每个人表情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是,从她一入室,无数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脸上。 只一瞬,殿中的呼吸少了。 “楚七……?” 顾阿娇迟疑的轻唤声,是带了一个问号的。 今夜的夏初七,与她熟悉的那个人大不相同。 一袭长长的裙摆,迤逦在地上,精致的五官像上了一层细白的釉色,幼嫩光滑,细腻如同豆腐,包裹得并不严实的春装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弧线优美诱人,再往下包裹着的一对鸽子鼓囊囊的似要展翅飞翔,一时风情无双,瞧得人心里痒痒,却偏生不敢触摸。因她微抬的下巴,轻仰的头颅,却是说不上来的疏离,还有倨傲。如画中仙子,高远在云端,又如一朵迎着冷风盛放在悬崖峭壁上的美艳牡丹,虽容色倾城、姿态诱人,却无法靠近,除非拿命去换。 久久,都没有人说话。 如今殿内的男人们,身在众美云集的皇宫中,无一不是早已阅遍了人间美色。可即便如此,她桀骜不驯却又气度雍容,风情万千却又矜贵娇艳的别致风流,不仅惊了男人们高贵的眼,就连一干女人都忘了呼吸。 人与人,就怕比。 她立在殿门,如同一颗光芒万丈的明珠,不仅那几位漂亮的侧妃和美则美,却少了一份大气的顾阿娇,就连以美貌闻名于京师的太孙妃夏问秋,登时就被她给比到了宫城外的御城河。 “咳!” 赵绵泽第一个反应过来,敛住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