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人,却是赵樽。 赵樽与赵绵泽,不过三步之差。 他们坐的距离不同,位置不同,选择的方法也不一样,却都为了保护同一个女人。 赵绵泽坐得离夏初七极近,这么扑向她,速度也是很快。条件反射之下的行为,他自己似乎也说不清楚,微微愣了一愣,待他反应过来,这才慌不迭把夏初七扶起,呼吸急促而紧张。 “小七,你没事吧?” 他的眼睛离得太近,近得夏初七只要一呼吸,似乎都能触及他的脸。她心里狠狠一窒,慌不迭地拉好赤古里裙,假装茫然地看着他,慌乱退开身子。 “我没事,你呢?你有没有事?” 她这么一问,完全是为了岔开赵绵泽的思绪。 可在赵绵泽听来,这声音却暖得熔了心。 “我无事……”他在她的面前,总是自称我,面容也总是温柔似水,“你怎会……事先晓得躲开?” 夏初七自是不便向他多说什么,只是怪异的一笑,“这是一种来自高手的直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听她这般夸奖自个称,赵绵泽轻轻一笑。 “我……” 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出口。 思量一下,他压着嗓子低低咕哝了一句。 “我想,有些东西,我也是可以放弃的。你信吗?” 夏初七眼皮一跳,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仍然握着羽箭安静伫立的赵樽,一袭亲王的蟒袍,风姿优雅尊贵,手心似是受了伤,有鲜血一滴一滴落入泥土。铁青的脸上,逆光的容色虽不太看得清楚,但她却可以感受里面的凉意。 心狠狠抽疼一下,她下意识咳一声。 “陛下,很多人看着你。” 轻轻一声“嗯”,赵绵泽微微笑着,不再多说,径直起身转过头去。 看着掌中不断溢出鲜血的赵樽时,他轻轻地阖了阖眼。 若非赵樽握住箭,这支箭便会没入他的身体。 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更清楚,赵樽要救的人不是他。 静默一瞬,他缓缓牵开唇角。 “十九皇叔果然身手了得。” 赵樽面无表情的丢开箭矢,好似手上的伤压根儿没有似的,接过丙一递上来的绢子,在掌心里随意的缠了两圈,眸色淡然地问。 “陛下没事吧?” 一句话,他直接把“手接箭矢”的行为,解释成了“护驾”。而赵绵泽似乎也乐意用这样的解释来麻痹场上的众人,他朝赵樽温和一笑,在何承安手忙脚乱的扶携下,坐了回去。 “幸得十九皇叔护驾,朕才侥幸逃过一劫。来人,记上,晋王护驾有功,钦赐白银千两。” “谢陛下。” 赵樽即无喜,亦也忧,只拱手致谢,坐回了原位。他刚一坐下,孙正来便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打开拎着的医药箱,为他包扎伤口。 他一脸忧心忡忡,赵樽却不动声色。 夏初七看着他略略苍白的脸,心脏跳得怦怦直响。她比赵绵泽更清楚,赵樽那一握是为了救她。可这行为也实在太令她惊悚。 若是他没接准,箭直接射中了他呢? 她不敢去想这样的后果,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看着锦衣卫把那个射箭的兵卒带下了校场,眸子里的光晕,慢慢浓重了起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