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玩于掌中,视他们如无物。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五个……密密集集的人群。 每一个人绝处逢生的人,眼睛都还是呆滞的,喉咙口也仿若被恐惧堵住了,发不出声儿来。白雪映腥红,雪花和鲜血混杂在一起,透着一道道幽冷的血红色光芒,刺痛人的眼,刨开人的骨,让人不得不沉浸在这一场噩梦里,直到迎亲执事官兰子安突然大声吼叫起来。 “完了!皇后的喜辇呢?” 一声吼叫,宛如晴天霹雳,重重击在了人心上。 大婚见了血光,原就不吉。 如今刺客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还带走了皇后嫁辇,这是一个足可以让在场无数人掉脑袋的大事儿。再一次的横生枝节,令死水一般寂静的人群,发出了“嗡嗡”的嘈杂声。他们疯了一般四目张望。 可天檀街上,哪里还有那一辆大红的喜辇? 兰子安目眦欲裂,咬牙切齿的一拂大袖。 “皇后都被人劫走了,还在发愣?快追!” 这一回,没有厮杀,没有刺客,可几千禁卫军,比之先前更加的恐慌。看着这一番混乱的情形,元祐眉梢一扬,骑在马上,幸灾乐祸的道,“兰大人,今儿小爷奉命娶亲,逗留不得,就不帮你们找人了。如今皇后不在,咱们也用不着避让。麻烦兰大人让让路,让小爷我接了新娘子回去,好交差。” 兰子安深深看他一眼,默然一瞬,让开路。 “小公爷请!” 四个字从他唇间吐出,带了一抹难掩的恼恨。可元祐似是没有察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重重一挥手,领着一群晋王府的大婚仪仗,从禁卫军错开的街道中间走过。 晋王府那一辆花轿,由八个轿夫抬着,扬长而过。 兰子安清秀的眉目,紧紧敛着,回头看了一眼皇后銮仪边上那些吓得不知所措的丫头婆子,长长一叹,一边差人往皇城里向赵绵泽报信,一边指挥。 “追!一定还未走远。” “追!” “追!” ~ 夏初七的耳朵边上一直安静的,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直有着无法解释的喧嚣。一种仿若溺水的窒息和鼓噪感,就像在阴山皇陵的回光返照楼里,让她胸闷、气短、呼吸困难,身子似乎在不停往下坠。她理智想要挣扎,潜意识又想放弃,一直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的两难之中。 “赵十九——” 她喊了一声,从梦中惊醒,方觉冷汗湿了里衣。 微微睁开眼,她眼珠子慢慢转动着,转动着,眼前模糊的光影里,是一片火一样的红色。喜庆的红,也是刺目的红。现实终于把她从梦境里剥离了出来,让她想起,今天是她的大婚,是她成为大晏皇后的日子。 嘲弄的一笑,她发现自己靠在床边,头上还盖着红色的盖头。四周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人在。不过她想,即使有人,她也是不知。 她没有动弹,低着头,看了看身上的嫁衣。 那红,耀花了她的眼。 折腾了这样久,她到底还是嫁了。这一次是真正的出嫁,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这一次嫁给了赵绵泽,坐在了坤宁宫,从此她与赵樽就走向了地球的南北两极,此生再也不可能会有任何的交集了,赵樽也不可能再要一个这样的女人,她的未来将永远与他无关。 心脏狠狠一缩,痛了。痛得她抬手捂紧胸口。 “吱呀!”一声,喜房的门儿开了。 一个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很轻,速度也很慢,似乎带了一抹迟疑,从门口到喜榻的距离,他竟是走了许久许久—— 夏初七寂静的世界里,出现了一双脚。 那是一双男人的脚,脚上沾上了一些雨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