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到底是没了! 她漫不经心的揉了揉额,望向走在风骚老板娘后面的男子,让虚渺的笑意冲刷掉心底那一抹引红衣带来的淡淡愁绪,便再一次告诫自己:死者已矣,这世上,再无比活人更重要的事了。 “老十九,久违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后,那人径直坐在他们对面。 他不是旁人,正是穿了龙袍也变不成太子,穿了红衣也妖娆不来的宁王赵析。夏初七对宁王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好感,但多年未见,就算曾经有那么一些厌恶也被时间掩埋得干干净净。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除了今日刚添上的新仇——他为何要穿红衣?实在讨厌。 赵樽瞄了赵析一眼,冷峻的表情未变,端坐的身姿如一尊雕像。 “三哥真是神出鬼没,在这里也能遇见!” 到底是不是遇见,大家心里都有数。 与他互望一眼,赵析打个哈哈,不置可否。 多年的沉淀下来,经过夺位风波、圈禁之祸、塞外就藩等一系列的变故之后,赵析这个当年曾有机会问鼎皇位的候选人,脸上添了细纹,目光添了锐利,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深沉。 他笑罢,视线从赵樽脸上落到夏初七的脸上,露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旧事已去,旧人还在!老十九,你还是没变。” 赵樽把着酒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他身上的红衣,目光冷了几分,语气却是带了一抹戏谑的笑,“三哥也未变。” 当年赵析爱慕东方青玄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可不巧赵樽与夏初七就是其中之一。 赵析苦笑一下,似是不堪提起旧事,调头拍了拍老板娘的手。 “凝香,下去备菜!” “好的,三爷。可还要添些酒?” “故人相见,怎能无酒?” “说得是,等着啊……冤家。” 后面两个字老板娘放得很低,除了赵析旁人可能都听不见,但夏初七先前关注着她那一双风流眼,不幸又读到她的唇语,不由恍然大悟。生活毕竟不是电影,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出现金镶玉那样的绝色?原来她竟然是宁王赵析的人,而且肯定还是枕边上的人。 不过,赵十九先前是怎样看出来她不对的? 丫那眼力也忒好了吧? 心里寻思着,她审视的目光便再次望向他。 他正与赵析两个正在闲谈,明明是骨肉血亲的兄弟两个,本应该关系很近,可彼此掩饰了太多的目的性在面具之下,场面看上去格外诡异。虽然彼此都带笑笑,可任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下一步会不会笑着把对方掐死。 客堂上,一桌,三人。 除了夏初七陪侍在“老爷”的身边,其余侍卫们自动坐到远处,看上去像是为了避嫌,以免听见主子们说话,但仔细观之,那其实是一种极为严密的防卫方式。 菜上来了,酒上来了,茶也上来了。 赵樽与赵樽对酌而钦,看上去气氛很融洽。 皇子与寻常百姓不同的地方,便在此处。那一种皇室出身的优越感,并不会因为时间、地点而改变,不论是赵樽还是赵析,就这般坐在这一个简陋的客栈大堂中间,也自有一种令人臣服的气度。 “三哥,我给你斟酒。”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