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在低低地憋笑。 那是一种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状态,搞得气氛登时轻松了不少。夏初七一口老血噎在喉咙,侧过眸子去偷看赵樽,却见他黑沉沉的脸上,冷肃,刻板,对于自家长得与狐狸很像的问题,似是毫不在意。 丫的果然比她段位高! 她哼哼一声,又侧开了脸去。 营地的四周布置了好几个暗哨,斥侯也在远处打探,隔一会儿便会回来向赵樽报告一次所见所闻。但时间一点点流走,夜深了,哪里有夜袭? 夏初七打了个哈欠。 “看来那人是虚张声势,故意唬人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赵樽冷冷说罢,又偏头看向陈景,“去,让人在营地周围的夜草上,都系上死结,暗哨也不许懈怠。” “是。”陈景领命下去了。 夏初七看着赵樽严肃的脸,心里一凛。 “赵十九,你是不是晓得是谁在示警?” “嗯”一声,赵樽目光沉沉,望向夜晚的天空。 夏初七追问,“是谁?” 赵樽没有回答这一个问题,却是回答了另一个问题。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是谁送的白狐。” 送的白狐,四个字简单,也明了。 夏初七突地悟了——示警的人,是东方青玄。 他与赵樽之间,虽然敌对,但赵樽却知晓东方青玄不会随便说谎,他说有夜袭,就必定会有夜袭,所以格外谨慎。而那一只憨态可掬的白狐,根本就不是无意之中在山林里猎到的,而是东方青玄原本就要送给宝音的礼物。只不过,他似乎为了顾及一些东西,方才用了这样的方式。 夏初七吁了一口气,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微眯着眸子想对他说一点什么,可不待她的话出口,赵樽却慢吞吞地站起了身。 “我去巡视一下。” 夏初七看着他的背影,抿紧了嘴巴。 ~ 赵樽相信东方青玄的话。 可东方青玄却似乎估算失误了。 一夜的紧张戒备,却没有等到夜袭。 不知是因为东方青玄的示警被发现,还是营地的戒备让敌人打消了念头,天亮时,夏初七从马车里醒过来,周围仍然安静一片。小白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睡在小小的宝音脚边上。粉嫩嫩的小人儿,白生生小狐狸,在晨曦的光线下,竟生出一丝难言的美好来。 夏初七从一人一狐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天际泛着的鱼肚白,慢悠悠松了一口长气。没有夜袭总归是好事,女儿在身边,她不愿真的有什么的血腥让她看见。 漫长的一夜紧张,总归过去了。 她睡眼惺忪地抱过宝音来,继续打盹儿。 ~ 赵樽回到北平府那一日,车队还未入城,整个北平府都沸腾了。 不论外间的舆论如何,北平府的老百姓们却是爱戴着赵樽。他们自发地夹道两侧,从城门口一直拥堵到晋王府。但凡晋王的车队所到之处,欢声笑语,请安道吉,有人高呼着“大将军王”,有人低喊着“晋王殿下安好”,就像在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声声都是崇敬之意。 北平府的官员也来了,面上稍稍有一些尴尬。 在久负盛名的赵樽面前,无人敢造次。 可受到这般拥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赵樽,唇角却噙着冷笑。 这般大张旗鼓,岂非人人都知晋王私离了北平府? 这般爱戴朝贺,岂非让他受到了皇帝似的待遇? 赵绵泽在阴山皇陵那件事上寻不到他的借口,大抵也会寻了“擅离藩地、不臣之心”这事来兴师问罪。而这些热情又善良的无辜百姓,正被人当成刀子,捅向他的心窝。 ☆、第297章 烽烟起,暗潮 赵樽一行从体仁门入晋王府,却见王府大门洞开。 连北平的老百姓都倾城相迎了,为何本该出门迎接的晋王府属官却一个都不见,更别提北平府地方行政大员。 可该在的人不在,不该在的却来了。只见王府大门两侧排列着两行护军,个个披甲佩刀,凛然伟岸,汗水湿透了额际,却站在烈日下不声不响。 恢宏大气的府邸门口,无人说话。 热闹的晋王府,像是人去楼空。 赵樽骑在马上,冷冷一扫,“怎么回事?” 沉默的护军没有回答他,可洞开的大门里,却传来一道沉沉的低笑。那人一袭乌黑盔甲,面容清秀,身姿风流,一派芝兰玉树的公子哥派头,随意、从容,可目光里分明带着一股子不太正经的杀气。 对!不太正经的……也是杀气。 这几乎成了元小公爷的独有标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