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 “战争,毁的是多少人的家园。” 她若有所思的感慨着,纯属无奈。 “看不下去了?你不也没有阻止赵樽南下。” 身后的男人,低低冒了一句,轻哼声里带了一丝浅浅的嘲弄。只可惜,对于一个聋子来说,不论他怎样讽刺,都是徒劳。 夏初七听不见东方青玄的声音,她的目光仍是看着荒废的田地,看被马儿惊得扑腾着翅膀冲天而起的麻雀,心里像堵了棉花,一紧,一窒,呼吸困难。 “东方青玄,你占据居庸关,仅仅只是想要占据这一片南晏的领土,还是想要带兵南下,与赵樽一较高下,夺下南晏江山,甚至天下?” 说完这句话,她转回了头。 东方青玄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没有回答,只是策马的速度更快,面色也更为清冷。 过了一会儿,直到马儿狂奔出数十丈,他才轻笑一声。 “弱肉强食,只为生存。” “生存?”夏初七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唇型,目光一哂,“这般说,属实也有道理。人都是自私的,漠北苦寒,不适合人居,你想要带着族人入关,也是人之常情。可就是你做事的手法,为何总这般让人不屑?” 东方青玄低头,目光凉凉看她,不答。 她仰着头,道,“你晓得我最喜欢赵十九什么吗?他一生戎马倥偬,手上沾的鲜血也不少。但他要杀要剐,都坦坦荡荡,从不屑做那些阴损之事。比起你来,他严肃了一点,冷漠了一点,迂腐了一点,也顽固了一点,但他这样的处世方式,却偏生可以让人觉得更为踏实一点。嗯,大抵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个道理。而你——” 拖曳着轻缓的嗓子,她似叹似悟。 “你们如何各自为政,我并无怪你之意。只是在想,恐是当年在锦衣卫的作派习惯了,你做事实在偏激,比如那一日的居庸关……若是赵十九先入城,死的人,会少很多很少……” 东方青玄唇角一勾。 “你可知为什么吗?只有一个原因。” “嗯?”夏初七飞扬的眉,像两条旖旎的柳枝,瞧得东方青玄怦然心动,缓缓笑开,“因为赵樽是南晏人,而我不是。” “这有何区别?” 东方青玄眉梢一扬,“阿楚,你不公平。你怎么不提赵樽当年在乌那杀了多少人?你也说他戎马倥偬一生,尸横遍野的时候,难道少了吗?” “……”也许是吧? 但赵十九确实是尊重对手的。 下意识的,夏初七想起了赵樽在卢龙塞死亡的将士碑上提得那首挽联——赴汤蹈火驰千里而卫家国,粉身碎骨遁万骑以砥社稷。 那是不一样的,赵十九从不轻贱人命。 “东方青玄……” 她想争辩,话未出口,东方青玄显然已知她要说什么,只冷嘲着哼一声,双腿夹向马肚子。 “驾——” 如今是大白天,两个人都身着晋军的军服,走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极是引人注目。好在东方青玄对地方似是很熟悉,挑的路线也很隐蔽,走了许久,一个人烟都没有遇到。 山风袅袅中,许久,二人再无交流。 约摸又行了十来里路,夏初七被马儿颠覆得有些受不住了,捂着胸口在坚持了一会儿,眼看四野还是荒山,似乎还没有到地方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更甚,语气也焦灼起来。 “东方青玄,你到底带我去哪?” “到了便知。”他还是那句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