讳,但梁国公徐文龙却不会如此。 在洪泰朝夺储之争时,徐文龙确实是赵樽党。 但举朝上下都知,他是皇亲,他的亲生母亲是洪泰皇帝的亲生姐姐,当年他力挺赵樽只是为了南晏的江山社稷,并无私心。如今赵樽造反,便是与朝廷作对,梁文龙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若是由他领兵,必定会全力以赴,与赵樽殊死一战。 大臣们认为,只有让徐文龙领兵,再加上南军多出晋军无数倍的军力,方可牢牢压制赵樽。 奏疏雪片似的飞入正心殿。 但谁也没有想到,向来温和听政,耐心采纳臣工谏言的赵绵泽,这一次却相当固执,连续驳回数道奏折,一意孤行地把主帅之位给了耿三友,便下旨称,谁若干扰军政大事,一概以乱党论处。 如此一来,无人认可,却也无人反驳。 只是老臣们私底下都叹息,南晏危矣! 兰子安与众人的想法大抵一致,看着耿三友这么个粗鲁的莽夫糙汉,作为南晏最有文化的人,他心里只剩冷笑。 在他看来,同样是粗鲁莽夫,但陈大牛粗中有“细”,这位耿三友,恐怕粗里只剩下一个“莽”字了。 “耿将军,晋逆大军不日便将沿途往雄州而来,不知你作何打算?” 耿三友坐在帅位上,崭新的披风连半点褶皱都没有,一张略显年轻的面孔上,浓眉大眼,倒也显得意气风发。 “兰大人,霸县十五万大军,也只坚持了四个时辰便显败局,如今到雄州,军心定受影响,若是与赵樽硬碰硬,定是讨不了好的。” 看他尽说无用的废话,兰子安哂笑。 “耿将军所言有理。” 耿三友像是看穿了他的不满与敷衍,哈哈大笑着,话锋一转,“不过,赵樽虽勇,但到底兵力较少,且他匆忙起事,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后援没后援,除了拥有精良的火器之外,他还有什么?若是战事长久耗下去,他又如何拖得过我南晏大军?” 兰子安微微眯眼,“你是说……?” 耿三友笑道:“依我之意,对付赵樽,就一‘拖’字决。” “拖?”兰子安蹙眉。 “对,拖。”耿三友点点头。 与他对视片刻,兰子安心脏往下沉了沉,突然想收回先前的想法了——果然人不可貌相,这耿三友竟是个肚子里有货的。 先前他与晋军对阵,之所以会打不过就退的原因,也在于一个“拖”字,这拖字也是他如今能想到的对付赵樽的唯一一个好法子。 正如耿三友所说,若是硬碰硬,南军不是晋军的对手,他们能做的,便是坚持打持久战,耗光赵樽的钱粮,以南晏天朝大国源源不绝的后勤保障能力来拖着赵樽,在这北方大地上与他玩猫捉老鼠,以逸待劳…… 一念至此,兰子安僵硬的面孔缓了缓,拱手微笑,“恕兰某直言,之前兰某与旁人一样,直觉耿将军无领兵经验,恐非北征良将。但今日听闻一个‘拖’字,兰某不得不对耿将军刮目相看,失敬失敬!” “好说。”耿三友笑着摆摆手,突地凝目,“兰大人,你道这良策是何人所想?” 兰子安一愣,“何人?” 耿三友哈哈一笑,“定安侯,陈大牛。” “什么?”兰子安抿紧了嘴。 耿三友看穿他心里的怀疑,朗声笑道,“我与定安侯是兄弟,这一点,想必兰大人知晓。以前我在与他讨论兵法之时,曾经感慨过,普天之下,何人能制住晋王铁蹄,何人又能挡住晋王挥师?那个时候,定安侯便道,想要制晋王,唯有一拖,方可试试。我先前那些话,便是出自定安侯之口。” 兰子安恍然大悟。 几乎突然的,他就明白了赵绵泽为何要一心孤行的启用耿三友。试想一下,臣工们能想到的东西,赵绵泽自然也想得到,可臣工们想不到的,他也已经想到了。 若论南晏武将,除了赵樽,当数陈大牛最为厉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