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朝他近了一步,柔声笑道,“不想再看一次。” 以前她说过,自个儿浑身上下最美的地方就是声音。这柔糯着嗓子的轻问,闹得那小子脸一红,就想闪人。他正准备摇头,突然听见走在他前面过去观看的秀才和乡绅儿子异口同声的惊叫起来。 “不对不对!” “石圭上面分明写着:皇帝无道,误国误民,” “对啊,哪有晋王?” 他两个你一言,我一言,惹得人群“哗”地炸了。 不识字的人,也挤过去观看,可盯着那几个字儿,哪个晓得究竟写的啥?那私塾小子怔了怔,回神走过去,只看了一眼,便“呀”了一声,见鬼似的揉了揉眼睛,瞪大,再揉眼睛,再瞪大,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羞愧地垂下了头。 “想来我是被胡夫子所影响,竟是认错了。” 再一个人证实了石圭上的内容,效果立马就不一样。夏初七扫着在云里雾里窃窃私语的人群,又笑着望向呆若木鸡的胡老夫子。 “老人家,你张冠李戴,混淆视听,到底存的什么心?” 胡老夫子傻呆呆看着她,又看向石圭,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能,绝不可能……老夫亲自看着它被埋……”失神之中,这句话他脱口而出。可不等说完,他像是惊觉不对,又紧张的闭上了嘴巴。 可人都不是傻子,有这几个字便够了。 夏初七一脸腻歪的笑着,盯紧他涨红的老脸。 “说呀,继续说?怎么回事儿?你是看着它被埋在土地的?还是你亲自埋在土里的?” “老夫……老夫……没有。” 看他还想争辩,赵樽已有不耐,他冷眸一眯。 “来人,把他拿下!” 变化发生得太突然,众人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夏初七笑看着老夫子被控制晋军士兵住,一肚子生了孩子后收敛起的恶趣味又上了脑。 她走过去扯了扯胡老夫子的胡须。 “老人家,你是老实交代呢,还是我逼供呢?” 老夫子黝黑的脸沉了沉,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重重朝她“呸”了一声。 “士可杀,不可辱!哼。晋逆无良,起兵造反,无异于盗寇匪祸,天理难容,会有报应的……你们请便吧,要杀要剐,愁听尊便,想让老夫多说一个字,办不到。” “哦”一声,夏初七笑了。 这老头子太有趣了,嘴上说不吐一个字,却把什么都说了。试想一下,他这副模样结合他的语言,不正是在向世人宣告,石圭有问题么? 夏初七憋住笑,一本正经地点头。 “看得出来,老人家是一个有气节的人。” 胡老夫子又是一哼,别开头不理他。 夏初七乐得更厉害了,她绕过去,偏头盯住他,“可你要晓得,气节也该用对地方。而且,有气节之人,最是不惯撒谎骗人的对不对?这里可是城隍庙,里头有城隍老爷,这里还有观音大士,你就不怕撒谎闪了舌头?” 夏初七发现老夫子的脸,竟微微发红。 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恪守皇权天道的饱学之士,迂腐人士中的战斗机。对付这种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估计也没有用,因为他心底里已经认定赵樽造反就是乱臣贼子,纠正不了。 想了想,她道,“老人家,天不天道,天也不会告诉我们。但我先头说菩萨显灵会说话,也非做假。现在你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