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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更可能是医生本身就没细想,患者要做,体征允许,症状吻合,那就给他做了……

    十六院不允许医生私下和病人联系,任何医嘱必须在病房做,也不允许口头医嘱,必须落实到文字,这其实也是为了医生考虑,胡悦连私下打玻尿酸的胆子都没有,更不会去违反这个规定,否则万一年先生杀回来咨询狂食症的事,她私下联系患者的事就等于是完全暴露在师霁眼皮子底下。说实话,于小姐那种,谈了说了,是她多事,毕竟人家做了手术是变得漂亮了,整不整容是自己的选择,但年先生这种事,就和南小姐一样,要她不管真是抓心挠肝,就像是有一块痒痒在后背,又不能伸手去挠,真是整个人都要扭起来。

    她一早大查房的时候就扭得厉害,师霁查体的时候反应比平时迟钝,递道具都没从前勤快,查完房,师霁和她要去j's,刚好一道进电梯,胡悦磨磨蹭蹭,到了一楼门开了都不往外走。

    师霁还帮她按了开门键,很耐心地看着她,“你还不走?”

    胡悦反应过来了,不禁有点尴尬——她这不是摆明了要蹭车吗?“我——呃——那个——您知道今天最低温零下二度吗?”

    这是不想骑共享单车了啊,师老师不为所动,但电梯按久了要报警的,也只能收回手,“自己打车。”

    “我——工资不是还没发吗?我卡里就23块钱了。”

    这是真的,饭卡也是卡啊,胡悦说得很真诚,跟在师霁背后亦步亦趋,“师父……”

    “你还敢坐我的车?”师霁不置可否,“上辈子没被踢够啊?”

    “我最近这么乖。”胡悦不失时机地邀功,“您看病历室多久没找您了?师父怎么舍得踢我呢。”

    确实,这几天怕是师霁想破头也想不到什么她的错处,不过她的师父也从来不是个讲理的人,“怎么没有,看不顺眼的地方多了,半路上没准就想起一个,新仇旧恨,忍不住把你踢下去。”

    他是真不打算带她,坐进车里都没开副驾驶的门,胡悦趴在车窗上双手合十摇了又摇,师霁都不理,开出车位,又开了五六米这才停下来。胡悦赶忙溜上车拉好安全带,一路都在组织语言,想说又不敢说——她还真怕自己一开口,又被师霁踢下车。

    “行了,有话就说。”到最后还是师霁挑破了,他有点不耐烦,“要是长虱子就赶紧下车,刚送去洗过座垫,再送洗这个钱要你付。”

    胡悦还磨磨蹭蹭的,但这会儿不是不敢说了——她发现师霁好像还挺吃这一套的,虽然嘴上不客气,但她示弱了他就会对她比较好。

    但这点心机,逃不过师医生的眼睛,师霁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了然全写在眼神里,他嗤笑一声,“这是在干嘛?赚了点钱,就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了解他,他也了解她,医术有高下,说到操纵人心也是半斤八两,这摆明是激将,可胡悦就是被激起来了,“我是想问,您为什么一直不告诉年先生,他最好是先控制住狂食症再做那一系列手术——至少是应该双管齐下,同时治疗。”

    师霁失笑。

    ——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唯独只有笑起来的时候,她会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整过,不微调,人很难拥有这么完美精致的五官,天然总是有点瑕疵,人工才能完美。但真的调整过的脸,笑起来不会这么自然生动,总会有那么一点点痕迹。

    他有两种笑,一种笑在嘴上,一种笑在眼睛里,这会儿就是眼睛里的笑,鼻子有一点点皱起来,眼波就像春水一样,眼神扫过来,唇线上扬,露出一点白牙,凝睇过来,充满笑意,有种难言的亲近、噱笑与温存。

    事实上,是太过亲近、太过温存了。

    胡悦忽然很尴尬,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就像是不小心见到了师医生私人的一面,而他本人甚至没有察觉。基于礼貌,她都不敢多看,扫一眼就转头看着窗外,唇抿一下,忍不住又抿一下。

    一定是……一定是太难堪了,她想,怎么忽然间就觉得——这么尴尬——

    “怎么还在想着他。”

    师霁是真的一点没察觉,他打着方向盘,很随意地说,“他来咨询面部抽脂,我就管他的面部抽脂,就这么简单。如果他想要全面建议,可以来j's挂我的号,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当他妈妈不知道?”

    胡悦不禁默然:这是把病人家属的心理研究透了,师霁的咨询,在j's至少是几千元。年妈妈可能想钻个空子,但这种小心思,她一眼都看得清楚,怎么可能瞒得过师霁?

    给年先生做了完整咨询,那j's的咨询还有什么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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