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含泪,快要哭了。 下一秒,她抬高右手,顺势就要打他。 这一耳光非同凡响,来势汹汹,而他视若无睹,动也不动。 姜锦年相信,倘若她真的甩了他一巴掌,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但她就是不敢、不能、做不到。 她收回手,抱膝坐在沙发内侧,裙摆落到了腿根处。她连忙去扯,越发觉得自己狼狈可笑。 她刚刚被他占尽了便宜,从腰到腿都摸了个遍。她还想起他们家的那些事……更加怀疑他在酒精作用下,被陈年旧事深深困扰,需要找个人来消遣发泄。 于是她一声不吭。 傅承林试探般摸了摸她的脑袋,乌黑的发丝从指间穿缝而过。 他以研究股票的耐心,琢磨姜锦年的反应。他认为,他刚才没有强迫她,因为她自始至终一点都不挣扎,那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火,甚至要掉眼泪了? 傅承林考虑出一个答案:“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锦年愤慨地回答:“疼你个头。” 她垂首盯着地毯,长发缭乱,耳根通红,模样十分惹人怜。 傅承林又问她:“你生我的气吗?” 他一旦决定撕破那层虚伪的同学友谊,就彻底失去了平日里的分寸感。他低头靠近她的耳边说话,呼吸间的气流划过她的耳尖,他还叫了她一声:“姜同学?” 他的嗓音低沉暧昧。 好像她下一秒给出回应,他就会含住她的耳垂。 姜锦年乍然逃离沙发,像一只被按到了最低点的弹簧,蓦地冲向了高空。她连走带跑,甚至没顾上穿鞋,眨眼就来到了门后边。 她弯腰拿出一双高跟,想起这双鞋是他送的,又不耐烦地扔到了一旁。 傅承林见状,依旧岿然不动:“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大部分商店都停业了,我不建议你出门。” 他左手握酒瓶,右手搭上了沙发靠背,长腿略微往前伸,那样子充满了引诱意味,就像是在等她坐大腿。 姜锦年原路返回,站在他面前,平静道:“从今往后,我们别再见面了吧。” 她那些羞惭、愤懑、失落的情绪,好似都已经平复下去。她就这样若无其事,与他对峙,她脖子上的吻痕还没消失,她就一再强调道:“你对我做的事,让我觉得,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傅承林攥着那个酒瓶,又松手,瓶子滚落到了地面,他不去捡,只说:“你至少应该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可以试一试。别把话说得太绝……” 姜锦年失笑:“我永远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她后退一步,挨近了床沿,问他:“就因为我是个蠢货,你觉得玩我有意思?” 傅承林从沙发上站起来,应道:“你想骂我就骂我吧,别牵扯到你自己。” 他语含嘲讽:“我才是蠢货。” 姜锦年落座在床上,极度心烦意乱。 她稍一低头,就看见腿上的指印——那是被傅承林弄出来的痕迹,可是他们真的不能走到这一步。千错万错也不能重蹈覆辙。 她说:“你当然不蠢,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你别骗我。” 傅承林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她郑重望着他:“你真的喜欢我吗?或者是喜欢过我?” 傅承林俯身,带着几分酒气,回答:“喜欢。” 姜锦年侧过脸,避开他直勾勾的目光。她再次移向了旁边,自嘲道:“我要是相信你,我就是个傻子。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简直就是个感情……” “骗子”二字,差点儿脱口而出。 顾念到傅承林的母亲犯了诈骗罪,仍然蹲在监狱里,姜锦年决定不再提起“骗”这个字。她咳嗽一声,换了一种表达方式:“你简直是个情场高手。” 傅承林走向茶几,伸手摸了摸饭盒,提醒她:“饭都凉了。你饿不饿?累了先吃两口,我们再接着说话。” 然后他才问:“有我这么失败的情场高手吗?”声调略低,像在自言自语。 他此时穿着休闲服,背影笔直如松。他的背部线条匀称而紧实,宽肩窄腰,落影修长,显然常年坚持锻炼,生活习惯比较自律。这些外在条件,都是他谈情说爱的资本啊,姜锦年心想。 她忽然呢喃道:“你的确有一点失败,我刚才真的非常想打你。你肯定没有被人打过,所以敢乱来。” 傅承林却说:“我曾被人打断过肋骨,撕掉了几块头皮,轻微脑震荡,软组织挫伤,鼻子骨折,耳廓缺损……” 姜锦年惊讶至极。 她怔怔然盯住他的瞳仁,他就笑了:“逗你玩的。” 姜锦年也笑:“你滚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 当晚,傅承林回到属于他的房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