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讲的。你说,你根本就没有碰我,是我被害妄想症发作,27岁的老妹子碰瓷你!” 傅承林掐灭了烟头。 灰尘落在西装裤上,那位经理颔首,俯身对他耳语,傅承林也低声回答了几句。但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姜锦年身上。 姜锦年徐徐迫近,气焰万丈:“你为什么改口了?你一开始多有理,骂我骂得多起劲,瘫在沙发上装可怜,装成值得同情的色.狼,你怎么不坚持最初的解释?你根本不是摸了我,你是揉了我的腰,死不承认倒打一耙,要不是伤人犯法,我真该一刀剁了你的手!” 这一回,再没有男同事帮他了。 他心知:傅承林那句——“我老婆被人占便宜”,引发了男人们的感同身受。 男人不怕辛勤劳苦,最怕头上带点儿绿。 老花急怒攻心,道:“我说声对不起行了吧?” 他嘟囔:“大家都是文明人,讲道理,同事矛盾闹大了,你收不了场。” 姜锦年总算明白:以他的意思,无论他有没有性骚扰,真理都站在他这一方。她不闹当然最好,如果她闹了,那就是她不懂事,不知进退,不分轻重,不会在办公室里做人。 为什么呢? 为什么人的脸皮这么厚呢? 他没有愧疚、悲伤与羞耻感,只有面临麻烦之前,低等动物般的自保手段。 姜锦年想起小时候的生活——街坊邻居里不乏一些擅长骂街的泼妇,而老花呢,并不比她们高明多少,高学历洗脱不了一个人的低级趣味。 姜锦年沉思着,不言不语。 傅承林发话:“你恶意骚扰一个女孩子,欺凌她,泼她脏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他将一瓶白酒推到了老花的面前:“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一口气喝了这瓶酒,要么写一篇职场性骚扰报告,带头反省,公开发表。我多问一句,你会写研究报告吗?想出名吗?” 老花眼皮泛白,死死瞪着他。 他脸上没什么情绪。 老花握着52度的白酒瓶,仰起脑袋,发疯般“咣咣咣”地灌酒。那边ktv的经理拉开房门,已经出去了,其他几位谨慎的同事也先行离开,剩下的众人,有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另一部分窃窃私语,心情复杂。 酒瓶渐渐变空。 傅承林自称:“我算是脾气好的男人。改天你性骚扰了别人,人家打断你的手,你也该受着。” 说完这句话,他牵住姜锦年,带着她走了。 包厢之外,晚风凉爽,迎面扑过来。 姜锦年怏怏不乐。 她手伸进傅承林的口袋,掏出一盒男士香烟。她又摸向他的裤子衣兜,寻找打火机,但他立刻断了她的念头:“我很少会带打火机。” 姜锦年叼着烟,像个痞子:“总有人会弯腰给你点烟的。” 她悄悄问他:“包厢里真的有摄像头吗?” “没有,”傅承林诚实地说,“我骗了他。” 夜深人静,路灯的影子被幽光拉长,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目视着前方,并没有一点胜利的愉悦,也没有以权压人的报复快感,他向她坦白:“那个经理也是我的人,我临时叫他来,捧了个场。要是真有摄像头,我不会用微信问你被他碰了哪里,也不会不报警。我们没有目击证人,牵扯不清,只能使诈。” 姜锦年垂头丧气:“我早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 她没有细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