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烨!”她第一次在上官烨面前直呼其名。 声音森冷笃然,毫无疑问是主子对臣下的口吻,惊得在场的狱卒们抖如筛糠,似乎连呼吸都是犯了死罪。 和上官烨随行的卫显忙撤了在场的狱卒们,自已急忙躬身告退。 等清了场,楚璃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上官烨,他越是一副淡然平静,她越是愤恨难忍,心上再次漫出了恨和杀意来,冷然道:“你也让我失望了上官烨,你是不是想让大陈败在你的手里?是非不分,徇私枉法,你是我认识的上官太傅么?你还是我依重的肱骨么!” 七年了,这是楚璃第一次正面指责他,以往她不是不说,但她只会一边眉眼含笑,一边说着俏皮的话,让人觉得这只是一个孩子在撒娇、发牢骚。 从不会像此刻,她把自已放在主子的角度里,去训斥一个失职的下属。 “上官烨,你变了。” “是,殿下。”上官烨淡淡地应了声,脸上的表情不见丝毫动容,“但是,殿下,你回来了。” 楚璃淡淡苦笑,少有波纹的表面下,心里早已几经翻涌,“这件事,太傅打算就用这堆尸体来给朝廷交代了么?” 上官烨深深躬身,不知他垂下的眼睛里写着什么,半晌后才回道:“臣有罪。” “一句有罪,算太傅扛了这件事?”楚璃讽笑,“你真是有趣地很,这事你若在扛下,是想让上官家合力撤了你,再推另一个人上位么?太傅,在退之前,麻烦把自已家的屁股给擦干净了。” 他不抬头,哪怕楚璃比他矮太多,但从她这儿仍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太傅,堰塘这里污了我的眼睛,我想回上州过几天好日子。”她斜视于他,话中不带一丝温度:“各自保重吧,大人。” 她很多时候,说话都看似轻描淡写,但上官烨明白她话中带着耳光,她能在不经意间让别人羞愧,却别人又不敢肯定小小年纪的她竟会如此凌厉。 最懂她的人是上官烨。 但她从来不懂上官烨。 从县大牢离开后楚璃神色凝重,但上官烨已走到了这一步,恐怕问责上官淳的事很难再有后续,她也顾不得再忙于堰塘这头。 她必须调查前峰山,鬼谷,所有太子有可能经过的地方…… 推开卧房的门,楚璃耳轮一动,涣散的眸子忽然凌厉。 但那种机警的神情从脸上一扫而过,回头示意随行的晏尔注意警戒。 关上门后,楚璃不知对谁说了一声:“出来吧。” 一道黑影迅速从房梁中穿梭而来,由于速度够快,拉起了一阵轻盈风声,那黑影刚刚定住,楚璃一声“姑姑”还没喊出声,一个巴掌已经扬在她的脸上。 耳光沉闷,疼痛也没有多尖锐,却让楚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耻。 “上官家带给我们的耻辱你都忘了,是谁挑起了当年的宫变你也忘了,做为楚家的希望,你为什么要对上官烨心慈手软,你有的是机会杀了他,可你在做什么?”楚凤颜握起的手正在颤抖,精致的脸此刻显得有些狰狞,直逼楚璃道:“难道是念在七年相处,你对他心生爱意,你舍不得了?” 楚璃垂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压制翻腾的情绪。 “我早看出来了,上官家故意让上官烨接受你,做你太傅,根本是为了慢性杀你,磨去你的锋芒,击碎你的意志,彻底把你变成他们的傀儡,他们说着等太子回去,但实际上早已经改朝换代!”她直指楚璃的脸,绝望地说道:“可悲的不是你无能,是无能还不思进取,还如他们所愿地掉进他们的陷阱,楚璃,你是楚家的罪人。” 一个耳光是羞耻,一句“罪人”却狠狠刺痛了她。 她屈膝一跪,麻木地听着姑姑教训,等自已逼回眼泪才抬起了头:“是,我有机会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