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凤宫,寝殿。 阿年看看桌子上不曾动过的晚膳,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自从上官烨被抓,接连两日她食不入腹,睡不安寝,人本就瘦弱,如今看来更是纸片一般。 阿年说话不敢大声,生怕将她吹飞了似的。 “阿年,这些饭食赏了吧,我没胃口。” “殿下可不能再折腾自已了,”阿年听言立时跪倒,拉着她的衣角恳求道,“您行行好饶了奴才吧,奴才见主子整日不吃不喝,比杀了奴才还要让奴才难过,您权当为了奴才这条小命,委屈自已少吃一点,若真折腾坏了,奴才万死也赎不清这身罪孽啊!” “阿年有心了,我吃不下去。”她用手拿开自已的衣角,径直走向内室,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关押上官烨后,一切动作都开始了。 因为她手上有上官烨令信,可以把宫禁控制在手中,冒牌上官烨去了江南,在所有人的认知中,上官烨目前正在南下的路上,所以暂时不会有人怀疑她,她也是安全的。 现在小范围活动,隐蔽性高,一旦事情蔓延,她的目的便瞒不住,到时才是针锋对麦芒的时候。 她把这场豪赌,建立在让上官烨消失的基础上,每每想到上官烨予自已的照拂,她心如刀割。 楚璃刚撩起内室门前的帘子,听见身后有人开言:“阿年,你先下去吧。” 是楚凤颜。 阿年担心地看了楚璃一眼,依言退下。 “你没有去看上官烨,真是难得。”楚凤颜永远是一副冷傲和嘲弄的调子,仿佛她和颜悦色说话,会降了长公主的威严那般。 “不难得,我跟他在一起八年,偶尔不见有什么稀奇,倒是轻松了一大截。” 可事实上她心里有多空洞,有多迷茫,唯有她自已清楚。 她像被放在了带针的板上,身子一点点地沉下去,那针一便一点点地从身体上刺入,时时刻刻。 辗转反侧,痛入骨髓。 楚凤颜端坐下去,看着她的背影笑道:“上官烨知悉大陈所有事,那些世家们控制群臣的手段层出不穷,他的手上不乏百官秘辛,亦最懂上官家死穴,如果你能把这些线索弄到手,更容易成事,免得你孤掌难鸣,到时候被上官家扳回一局。” “这是秘卫的事,用不着把主意打在上官烨身上,他不会说。” “说的不错,但你既然不打算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那何必再留着他的命呢?”楚凤颜敲敲桌子,尖长的指甲扣得桌面当当作响,“你整日食不下咽,好像在为谁吊丧一样,上官烨不是还没死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