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楚璃将铁链扬了扬,发出“哗哗”的响动声,“你现在最想做的事,可不就是把我杀了么,来杀,我跟你不同,我杀你你生气地要死要活,你杀我的话,我两眼一闭、两腿一伸这事就算完了。” 盯着她手上的铁链,上官烨的眼神愈渐锋利,忍无可忍地挥开那链子,链子应声掉落。 颓废地靠坐墙角,似笑非笑地看去:“能如此闲庭信步,外头的人你都收拾妥帖了?” “你终于忍不住要提这事了,”楚璃盘腿坐在他面前三尺,无聊地捡起铁链在手腕上缠动,像在尝试被铁链锁起是什么感觉,“你一定在想,你都被拉下来了,那么你同族的人一定没有好下场,其实并没有。除了干掉一批作乱的南部官员,对上官淳穷追猛打之外——可我还让他给逃了。对于其他人都是留了情面的,不是我软弱舍不得杀人,而是我明明可以用别的方法达到目的,为什么还要杀人? 你教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用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才是上策,如你所想,我已经控制了情势,现在有一个假的上官烨在帮忙撑着,并且得到了夫人的信任。我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在某天崩盘,但暂时,我是成功的。” 她俏笑着,轻轻拂上这条似乎还带着上官烨余温的铁链,“我来到这里,并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谅,只是这些年陪伴,我突然一个人了,有些不习惯,今天我莫名烦躁,像要发生某些不好的事情,却又想不出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你凭空抽走了一个上官烨,”上官烨讥笑地望着,昔日宠溺的眼神不再,冰削刺骨,“你以为,离开上官烨以后你一样能把控局势,你过份虚妄自大,实际上外强中干,你空有一个架子,看似坚定地在为一个目标努力,其实你的迷茫一直困扰着你,导致每个决定都异常艰难,你时刻处在挣扎犹豫的边缘,做下决定后,又要为自已找借口,来说服自已那件事非做不可。 这是你自以为的‘非做不可’罢了,你若不做,其实也无不可,这让你更加不确定以及浮躁。包括你来见我,都是因为你的实力并不能撑起你对大陈过大的勾画,像在一块绵软的土地上建一座高塔,塔,兴许可以建成,但,它迟早会坍塌。” 说到底,还是她不够强大么? 她默默记住上官烨的话。 “是,我只会耍小聪明,比不上太傅雄才大略。”她露出辛酸笑容,将手中的铁链攥紧,“太傅,我记得以前,只要我认错,你便会原谅我的。” 说完才见上官烨正直勾勾地盯看自已。 “想让我原谅你?” 她深吸口气:“我刚说过,不是。” 伤害已经铸成,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尽管她在留退路,冒着被反噬的危险留下上官北,并且未动上官家旁系中任何一人,她这么做,一旦假上官烨的伎俩被戳穿,便意味着她会变成众矢之地。 恨归恨,情归情,上官家参于当年宫变是不容争议的事实,当天逼宫的每个人身上都溅着母亲的血,包括上官烨!她为何不恨! 但她喜欢上官烨——这是她此生的劫。 八年前上官烨留下她的命,八年后也曾拼死救过她,她要还他这份人情。 “你的人,我全部给你留着呢,”楚璃垂下头,视线里唯有渐渐冷却的铁链,“甚至我最讨厌的尘湮,都没有动她,我看得出她很讨你欢心,如果我杀了她,你一定会舍不得的。” 上官烨无所谓信疑,淡淡地道:“国公呢,你如何让他不发飙?” 提到国公,楚璃唏嘘一叹:“我给他下了一点毒药,现在他神志不清,除了会胡闹,没别的了。” “你连国公也动手!”上官烨微欠身子,突然发怒的他几乎要冲了上去,“他可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