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不触怒杨怀新的前提下毁掉,他还得费些周折。 离开皇宫不久,在锣鼓巷转弯时,一行四人拦上前来,这四人身材精壮,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人。 无忧认得,他们是杨太尉府上的四大侍卫。 为首疤面侍卫拦臂拦下,面无表情地道:“杨太尉请公子去府上一趟。” “好。”无忧习惯了不问情由,神情像一个人型木偶,不见一丝波澜,“等我先回府换身衣服。” 疤面侍卫冷笑,嘴角那条伤疤狰狞地抽起,“公子这身水蓝色袍子挺好,不用再换,可别让我们太尉等急了,请。” 无忧眼中浮过微不可察的担忧。他声称换衣是假,目的是将身上的手札藏起,他是要借机毁掉手札的,万一被杨怀新看到,不知还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为首的疤面侍卫说完,其余三侍卫异口同声:“公子请!” 无忧视线一动,见前方五十步左右有一颗槐树。 “请带路吧。” 等无忧路过那颗槐树,悄悄将装放手札的竹筒从袖袋滑至手中,反手一扔,竹筒飞起,正好落在树上的一只鸟窝里…… 太尉府。 杨怀新等待已久,亲手为无忧煮的茶都快凉了。 他执玉子在手,将这颗棋子重重地按在了死路上。 初夏的后花园百花争艳,竞相地招蜂引蝶。 天气热了起来,无忧却觉得太尉府中寒气扑面,冷得他浑身发凉。 “你来了,”杨太尉挥手退开众属下,扯唇一笑,他本就瘦得厉害,脸部像脱水一般又干又皱,笑起来那一层层的皮子一扯,格外丑陋,森然。 无忧登上台阶,按照杨怀新的示意落座:“太尉找我何事?” “闲聊些家常罢了,”杨怀新将棋局上的子儿一个个捡起,显得漫不经心的,“上次你还跟我说过,想见见卫家人来着……” “杨太尉,”无忧激动地打断:“他们在哪儿?” “急什么,我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杨怀新仍然慢条斯理地捡着棋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保证,会让你有惊有喜。” 无忧倒抽一口冷气。 如果说卫家人本身就在上州的话,陈冲在南方怕是会摸瞎了…… 正想着,忽听凉亭下方发出一阵机簧的咕咕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转动,然后他与杨怀新和这张石桌一起往下陷落,竟整个降至地下! 等二人落下去,凉亭中的翻板自合。 下降过程非常平缓,直到他们落稳,杨怀新仍然在捡棋局上的棋子,等黑白子全部回到钵盂中,杨怀新才笑道:“来,我们下一盘棋。” “你不是说要我见卫家人,人呢?”无忧心急地环顾四周,这里阴森诡秘,土湿气极重,淡淡亮着四盏油灯,照亮了附近的两尺三寸地。 杨怀新黑子先落,首占天元。 “来人,带上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