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只对五王有益,哪怕落在别人手中也掀不起大风浪,对于无忧来说,手札丢了岂不正中下怀,反正他本来就是要毁掉这东西的。 从没有哪个时候,会让无忧感觉到窒息般的无力。 杨怀新心狠手辣,若叫他得势必定会酿成更多人的惨剧,正是因为无忧明白后果,才越发纠结,究竟要保卫家人,还是要保下更多的人? 自上官烨被关入秘牢,在楚璃的放任下杨怀新的势力迅速膨胀,楚璃将杨怀新当作重臣培养,方便以后为他护航,楚璃一定想不到,她的一番苦心,不过是养虎为患!若杨怀新得大势,必定会民不聊生! 无忧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回府后,他含泪写下一张长达十二页长的奏折。 奏折中揭发杨太尉罪名二十项,明日朝上,将不是他宣读先皇的悔过书,而是要把杨怀新的野心揭个干干净净! 卫家对他有莫大的恩情,他不能无视他们的死亡,但若再放任杨怀新将造成不可估算的恶果,孰轻孰重他自能惦量。 等这份奏折呈于楚璃,让杨怀新的罪行大白于天下,他再以死为养母、弟弟,还有陈冲赎罪。 写下最后一个字,他轻轻吹干墨迹。再从怀中取出一块洗到发乌的白手帕,帕角一个金线的“蝶”字依然醒目,漂亮。 多年前上州一见,无忧便忘不掉她了,那个灵动早慧的小姑娘一直住在他心中,风吹不走,雨打不散。 待明日他自揭身份,他要以单纯的无忧身份面对他,而不是狗屁的兄长,他只是杨怀新为了得权,而不幸被选中的倒霉鬼罢了! 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将白帕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了奏折当中。 一夜未睡,次日天蒙蒙亮开,无忧将奏折安放在身,拉开了房门。 却见宴尔站在他门外,脸上少见地堆着笑容:“殿下昨晚听说公子去了太尉府,出来后活像个大姑娘受了委屈那般,特意让卑职过来问问,是不是杨太尉欺负你了,哈哈,”宴尔捉趣地挠挠头发,“开玩笑的,殿下说你们大概是聊到五王的事,这不公子今日要在朝上念先皇的悔过书么,定与这个有关了。” 无忧今日带着必死之心,想着今日的决绝过后再没有无忧,也不再有他心念念的卫家人与楚璃,生命为数不多的时刻得到楚璃的关心,此生不枉。 只是要连累养母与弟弟们,要做杨怀新的牺牲品了。 他强按着心中激涌的悲意,撑着疲惫的眼帘笑道:“殿下真是有心了,昨天确实和太尉大人说到这个,有点想念家父。” 宴尔点点头,“公子先宽着心。唉卑职听说无尾巷有家豆花口味不错,不知卑职有没有荣幸请公子吃碗豆花呢?” “你言重了。” 无尾巷的豆花铺子每天很早开店,无忧光顾了好些次,这家店碗大而豆花鲜嫩,顾客评价一向甚高。 此时尚早,只有无忧与宴尔两位客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