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再想到昨夜他那面色沉沉的模样,沈苏姀唇角微抿的垂了眸子,嬴策看了看沈苏姀和嬴华庭,忽的唇角微扬道,“说起来也有多日不见你们两个了,昨日父皇下了圣旨,今日早朝之上一片弹劾之声,这一次申屠想必罪名不会轻的,话说那个申屠孤倒是聪明,此番主动为你们出力,眼下申屠家出事,倒是和他半分关系也无,话说回来,这等大义灭亲的行径只怕还要得父皇奖赏朝臣称赞!” 沈苏姀是告诉过嬴华庭西岐乃是真正杀死大殿下的那一方,因而听到此话嬴华庭便眉心微蹙的看了嬴纵一眼,嬴纵一直和嬴珞不对付,早前申屠和西岐又争了一争,眼下申屠负罪,便仅剩下了三家权阀屹立,无疑西岐乃是眼下风头正盛的,因而嬴纵说这话时看着嬴华庭的眼神多少带着同情,不仅是嬴华庭,便是沈苏姀闻言都蹙了蹙眉。 嬴华庭唇角微勾,“八哥似乎对辅国将军的意见颇大,辅国将军虽然姓申屠,可早已另外立府,而且此番辅国将军不过是应了华庭之请尽了他的本分而已,如此为大秦效力倒也是错了?此番父皇若是要判个三族九族的,辅国将军照样会承了罪责。” 见嬴华庭语气略有不善,嬴策不由无奈一笑,他性子素来直,申屠孤不仅姓申屠,还和忠亲王交好,他当然不喜他,看向沈苏姀道,“苏姀,那个申屠孤眼下连那个无名氏都不曾抓到,却道是热心肠帮你们查案子,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 此话一出,沈苏姀唇角笑意略苦,思忖一瞬道,“这案子倒也和无名氏沾点关系。” 话虽模棱两可,可也算是为申屠孤说了句话,想那申屠孤本来就无错,沈苏姀总不能顺着嬴策的个人好恶对申屠孤指责一二,因而这话自然是她该说的,沈苏姀有些担心的看向嬴纵,却见嬴纵四平八稳坐在那处,微垂的眸子看不出情绪,面容却是半分未变。 沈苏姀心头微松,可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失落。 嬴华庭见嬴策这般蹙了蹙眉,对他的性子有两分了解也不打算和他多说,转首看向沈苏姀道,“洛阳候既然向皇祖母请了安,不如我们往刑部走一趟吧,还有许多供词证据要整理妥当,将此事尽快敲定,后面要做的事还有许多。” 沈苏姀沉思之中陡然回过神来,还未应声嬴华庭已起身行礼告退,适才还是一副忧心模样,眼下已经意气风发起来,沈苏姀只得也站起身行了个礼,转身之时嬴纵依旧是一副静坐的模样,眼见得她要走,竟是眼睫都未抬一下。 沈苏姀心中微紧,到底还是跟着嬴华庭转身走了出去。 嬴纵默然无声的坐在那处,只等沈苏姀踏出殿门身影都要消失了才眉头微蹙的抬了头,她的步伐比平日里快的跟在嬴华庭的身后,雪色的斗篷迎风翩飞,好似御风而舞的蝶,他远远看着她飞走,不曾去抓,她本就是为了苏阀而归,从来就不是为了他啊。 嬴华庭和沈苏姀一走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陆氏和嬴策说话,雍王淡笑着听着,时不时能插上一二句,陆氏笑问嬴策,“这几日跟着你父皇上朝,可有听出什么门道来?” 嬴策苦笑,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忒无聊……” 闻言雍王顿时笑开,陆氏则满面无奈,嬴策轻咳一声又道,“不过也能听得明白,只那些文官一说起来便没个边儿,还是枢密院的武将利索些,连着几日的倒也不说什么门道,总之也不甚讨厌,有些事细细琢磨起来倒也十分有意思。” 陆氏一笑,“哦,你喜欢枢密院的武将?你倒是说说那些事情有意思?” 嬴策眸光一转,当即生出两分促狭,“比如朝中旧臣和新党,比如权阀和贵族,比如枢密院和六部,又比如那些人会看父皇眼色那些人又是真心为大秦考量,早朝上下统共就那么几十个人,细细分辨起来倒是一出大戏……” 嬴策和陆氏笑谈着这几日来朝上的小动静,各党各派的暗流也被他看在眼中,嬴策一边说着一边感叹昭武帝的厉害,能将这满殿小心思颇多的臣子握在掌心实在是一门学问,他们说的热闹,嬴纵却并未插话,稍作了一会儿便道要去栖霞宫当先告辞了。 走出寿康宫的时候外头正是寒风呼啸,风中夹杂着雪粒儿,冷的渗人,嬴纵掀帘上了王辇,容冽当即朝栖霞宫而去,嬴纵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