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未曾多言,沈苏姀找容飒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刻也不愿再说什么,三两句之后便叫他自行离去,沈苏姀站在原地默了默,只待觉得身上有些冷之时才回房沐浴,甫一躺下,那张七八日不见的面容便入了梦来! 一夜深深浅浅的梦境,一夜辗转反侧难眠,第二日沈苏姀比平日里更早的起了身,用过早膳便带着香词出了沈府,白茫茫一片的街道上此刻看不到几个人影,赵勤驾着马车,趁着冬日清晨的刺骨冷气朝苏氏学堂一路疾行,小半个时辰之后堪堪驻马停在了那学堂门前。 自从九月从九华山归来至今不过两个多月,沈苏姀此乃第二次踏入这学堂大门,因着前次孟南柯看到了她和嬴纵那一幕,而她又对孟南柯坦白之后她心底便有些微的隐忧,按她所想,孟南柯必定对她有些失望的,眼看着便要去漠北,沈苏姀到底还是再次登了门。 庭院深深,皑皑的素雪将整片的竹林都掩了住,翠绿与素白相间,不由得叫人眼前一亮,沈苏姀踏进孟南柯的小院厅门之时只听到一声清朗温润的笑语,亲厚之意与往日无二,“我已为你算过,此行漠北并无大凶之象,你可放心走了。” 孟南柯一袭青衫站在窗边,正在制一种新香,沈苏姀心中的隐忧因他之语散去,挑了挑眉道,“你倒是知道的快,还有时间为我算了一卦,既然如此,那我倒是真的不必担心了。” 沈苏姀随意的坐在窗前榻上,孟南柯自顾自忙自己的,她便自己到了茶喝,孟南柯见空扫了她一眼,“虽然没有大凶之象,可是关于那璴意的卦象却有些奇怪,这个人高深莫测,教我看不出来路性情,你还是当心为上。” 孟南柯所言沈苏姀岂能不知,点了点头道,“我此番一走,君临城只怕不甚平静。” 孟南柯唇角微勾,将磨好的香粉小心翼翼的混在一起,一边道,“我自是明白,申屠眼下已经倒下,西岐只怕也有些明白今上的意思了,若是稍后将西岐扯出,只怕西岐也是一样的下场,所以这一次举朝上下都在打击申屠,却只有西岐没有什么动静,眼下你便是查也查不出他们什么,还不如走一段时日叫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再行谋划。” 沈苏姀心中其实也有此意,听他如此说不由又放下心来,孟南柯未听见她接话,看了看她的面色眸光微暗道,“这是在担心钦州?我这几日都在制香,可没那个时间帮你算钦州。” 沈苏姀被他看破,面上也无赫然,思忖一瞬老实交代道,“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自从知道了一些往事心中就总是有些不安,他可以只手遮天也可以让所有人忌惮,可若是皇帝对他生了防范和戒备,一切就都不同了。” 孟南柯闻言摇头一笑,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略有嗟叹的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你难道还想着他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皇子能得昭武帝万分宠爱不成?让皇帝芥蒂和防范是肯定的,当初大殿下之死,谁就能说不是正合昭武帝心意呢?任何一个有威望有军权哪怕是有财势的能对皇位有威胁的人都是今上的敌人,这点你还不懂?” 沈苏姀摇了摇头,“我所说的戒备和防范并非仅仅是如此。” 大抵是沈苏姀的语气万分沉暗,是以让孟南柯又狐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沈苏姀便抿了抿唇道,“假若分明知道一个人对自己有很大的威胁,即便最终不能将自己置于死地,却还是没有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尽早除掉,不仅如此,自己还给了这个人大权在握不断做大的机会,你觉得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孟南柯闻言眉心微蹙,似乎也有些为难,一边将香粉倒入香筛之中一边凝着眸子似在沉思,沈苏姀坐在窗边喝着茶不语,过了良久才听到孟南柯有些无奈的开了口,“你说的这个缘故我一时想不出,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一个古书上记载的故事,说秦之前的大夏朝曾出过一个昭文帝,这个昭文帝人如其号,只对做文章感兴趣,国政一道基本荒芜,登基之初,他启用了一个最为得力的手下为丞相,当时有身边谋士告诫他这个丞相手段太强不宜官位过高,否则便会功高盖主制衡皇权,可是当时这个昭文帝并没有听,仍旧启用了这个手下为相,后来如那些谋士所言,这个丞相手段强悍铁血,不出两年便将国中旧党清理干净,且将国政治理的文昌武盛,一来二去,国人只知丞相不知国君,你猜后来如何?” 孟南柯手中的活计一直不曾停下,听到这里沈苏姀眉头微蹙,“那丞相谋逆登位了?” 孟南柯淡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