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问此话之时扫了一眼他的几个伤病,既然早就想到便该提出来,沈苏姀自己躲过了,他的人却伤了,沈苏姀不过一眼便看明白了何冲的意思,她不置可否的蹙了蹙眉,“虽然想到,却不曾肯定,何统领必定也想到了这山谷的隐患,若非是本候自行打算,眼下只怕已变成了一具烧焦的尸体,何统领的这几个伤病眼下还未死呢。” 沈苏姀的语气并不尖刻犀利,仍是寻常时候的那般从容之气,可是话音落定却引来何冲眸色更深的一番凝视,沈苏姀不避不让,只将目光落在那山巅之上,不知怎地,她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那些刺客半途住了手? 何冲并不关心那处发生了什么,扫了一眼沈苏姀座下之马,“此马甚好。” 战场之上,马儿便是伙伴,何冲虽然阔别战场多年,心底对好马的情结仍在,沈苏姀闻言看了绝影一眼,唇角微勾,“此马乃是璴世子所赠!” 何冲眉头微蹙,似乎也想起了这马的来历,他又看了看沈苏姀,发现她说起璴意之时并无任何异色,这才转头看向了那山巅之上,一行人静默的在山谷之外等候,小半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几人面色诡异的回来了,几人站在沈苏姀和何冲的面前,面面相觑一瞬之后领头的那人当先站了出来,眸光仍是带着两分骇然道,“启禀统领,启禀侯爷,山上的刺客大抵有四十人左右,属下等人上去的时候,这四十多人……都死了。” 面带骇然的说完,这人又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心有余悸的补了四字。 “死状凄惨。” 沈苏姀和何冲的面色同时凝重下来,何冲默然一瞬眸光深沉的看向了沈苏姀,沈苏姀眼底暗光簇闪,回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本候不知是何人……” 何冲眉头一簇,看向那几个被派出去得士兵问道,“可有什么线索留下?” 听闻此言,还是当先回话那人摇了摇头,“不曾找到什么线索,此刻天黑也没法细看。” 何冲双眸微狭,似乎是想说什么,沈苏姀抿了抿唇当即道,“不必去看了,总之不是敌人便是了,这一次有这等变故,只怕稍后还有不少,依本候之意,往后也不必打尖住店了,全速往漠北去吧,十日之后,本候要至漠北见璴意!” 本来乘车歇脚要二十日,眼下沈苏姀竟然将时间缩短了一半,对于何冲来说,他当然希望早日到漠北,先前只是按照惯例迁就这位十四岁的女侯爷,却不想此番倒是她先提出了此事,何冲默然一瞬,看了看沈苏姀的小身板似乎在考量她到底能不能承受全速前进,见沈苏姀坦荡而无畏的回望着他,何冲便点了点头,“依侯爷之意。” 何冲话音落定便重新整理队伍,因为沈苏姀不乘马车因此整个队伍利落了许多,虽则沈苏姀说不必去查,可是何冲还是留了几人等着天亮之后再上山查探,沈苏姀见此也不置可否,没多时整个队伍便再次踏上了前路,蹄声震地,寒风料峭的夜色之中沈苏姀一边御马疾驰一边回头看了看,黑暗中的山谷色若泼墨,像极了那人衣袍的眼色。 虽则说往后要一路急性,可是适才离开马车之时沈苏姀什么都没有带出来,因此眼看着就要到冀州城,何冲还是打算最后一次入城住店让沈苏姀将该买办的东西置办齐全,沈苏姀当然不会拒绝何冲的好意,由两百战士在城外扎营,何冲则和沈苏姀与香词,又带着十多个侍卫装作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出来游玩进了冀州城! 入城住店,沈苏姀所需皆由禁卫军的小战士和香词出去置办,沈苏姀则是好生留在殿中养神,何冲的房间就在沈苏姀的隔壁,只等负责买办的人会来,又等沈苏姀二人歇下何冲这边才灭了灯火入睡,然而一片漆黑之中,躺在床榻之上的何冲并未闭上眸子,某一刻,忽然听到了隔壁房间内传来的一声轻响,那是窗棂被推开的响动,何冲躺在床上,几乎是立刻便坐起了身子,执剑而起走出门去,刚打开门便看到香词手中拿着个包袱走了出来,何冲眉头一挑上前几步,从半开的门扉之中看到了屋子里头背对着他站在床边的背影。 “侯爷有什么吩咐?” 香词闻言对着何冲行了一礼道,“这些随身之物都是侯爷不要的,侯爷要奴婢眼下将这包袱拿到楼下赏给其他人,何统领您看您需不需要什么?” 香词和那几个战士出去买的东西都是沈苏姀自己开出来的,大都是女孩子用的珠钗衣裳帕子香粉之类,彼时何冲还暗道自己有些高看了沈苏姀,却不想沈苏姀到底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