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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念她至深,她的主动!

    嬴纵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厅门被锁了上,他站在门前默了一瞬,抬手在门扉之处轻轻一拍,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厅门便被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推了开,只听见“咣当”两声轻响,门闩断成两截坠落在地,嬴纵扫了一眼那门闩,眼底闪过两分淡淡无奈,眉头轻轻一扬带出两分氤氲的淡笑,大步流星的朝内室走去!

    本以为沈苏姀必定早已躺下,可嬴纵的目光落在那床榻之上时却是不曾瞧见人,眉头微蹙,眸光一转,果不其然在临窗的书桌之前看到了她纤细的身影,手中拿着本古册的沈苏姀好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当即抬起了头来,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又垂眸看起书来。

    嬴纵狭了狭眸子,忽然觉得她这习惯不甚好。

    沈苏姀早已沐浴完,墨发散散披肩,里头着单衣,外面却罩着为他制备下的一件雪色的鹤氅,屋子里头灯光略有些昏黄,淡淡洒在她肩头,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人影亦有些虚虚的如梦似幻,角落里的壁炉炭火噼啪,内室之中便是暖意融融,她将袖子挽起,堪堪露出两节莹白细嫩的藕臂,此刻颈子微垂,眸光专注的落在手中书册上,两缕墨发自她侧脸落下,顺着胸前微微的高耸径直垂至她腰际,时光一时好似静止,那一角的景致柔美温暖好似副画,嬴纵有些不忍打破,定定站在入口处远远的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朝浴房而去。

    他刚一转身沈苏姀便抬了眉,唇角微抿一瞬,又低头看手中书册。

    细细密密的书册之上是他不知多少时日之前写下的批注,天狼军是他一手带出来,这一支苍圣军亦然,若论起策军用兵,普天之下只怕难有第二人比得上他,沈苏姀眉头一皱又想起了早前听他说过的那八岁之时的术士之言,乱朝纲,覆天下,若他真有心,这大秦乱或者不乱,又怎不是在他一念之间呢,可当真要走到那一步吗,还有那身无天家紫气的说法,昭武帝对他到底又是什么打算,难道真的如孟南柯所言,是要借他的手行平乱之事,加以利用之后再行剪除?可最要命的还是他的身份,或许哪一日便会成为要命的阻碍……

    “想什么想的这样出神?”

    沈苏姀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连嬴纵走至她身前也不曾发觉,一抬头便对上嬴纵沐浴之后的面容,眸色已经变作墨蓝,如缎的墨发亦沾着湿气垂在肩头,雪色的里衣衣襟半敞,硬实的肩颈上还有晶莹水珠滚落,沈苏姀愣了愣,尚未开口嬴纵已挨着她落座,大手一揽将她放在了自己腿上,眸光一扫看到那书册,低声一笑,“这是许多年前的书了。”

    沈苏姀面上不知为何浮着两分沉色,嬴纵看得眉头微蹙,不由将她转了过来,墨蓝色的双眸幽幽瞧着她,“这是恼了?”

    沈苏姀看着嬴纵,眉头一挑,嬴纵便瞧着她抿了抿唇,“何冲此来不定有什么目的,也只有这等法子将他关起来才叫人放心些。”稍稍一顿,又补一句,“不会杀他。”

    沈苏姀看着他略有凝重的模样眉头微抬,末了竟是勾了勾唇转身又翻起了那书册,嬴纵正有些不解,沈苏姀已忽然语气随便的道,“此番这局虽然有些为难,却也不必非要来漠北,更何况还有何冲同来,你怎地要将漠北之秘袒露与我?”

    这话沈苏姀昨夜便想问,却未曾问出口,眼下却不知怎地有了兴致,想这漠北之秘当是他最大最叫人难以想象的倚仗,他并非一定要告知与她,嬴纵看着她的侧脸手一抬,骨节分明的指尖缠了她的发丝,默了默道,“怕你心中念着了璴意。”

    沈苏姀眉头微抬,至今想来,“璴意”连番相帮从来只惹得她怀疑,自是不曾想过别的,可若论起来,这一件件也都对她有利无弊,他往后少不得要借着璴意的手行事,这么一说倒也还算是个理由,只是璴意乃是他假扮的,一个名头也叫他生出醋意,实在让她有些失笑又有些感动,因她素来深知他的城府与诡策,更是因此才知道要将自己的底牌尽数露与人看该是多么不易,沈苏姀叹了叹,“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用此事要挟与你?”

    沈苏姀看着案上的书册,便不曾看到嬴纵陡然微狭的眼眸,他默了默,“不会给你机会要挟我,你想要的……我必双手奉上。”

    沈苏姀心中漏跳一拍,似有些招架不住他这看起来轻描淡写却着实叫她心动的话,这话直接分明,不需要她猜度,亦不容她猜度,他把这么大的把柄交给她,简直是连往后怀疑他要挟他算计他的机会一并夺走了,他给了她这样大的信任与坦诚,若她往后还忘恩负义的对他做些伤天害理其心不轨的事,那她还能算是人吗!

    ——狠!太狠!

    他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因此才拿这法子来对付她,可怜她分明想的明白,却还是不自由自主心跳加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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