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贯话头儿一堵,呐呐不言了。 众人明白过来,沈君心也点了点头,而后却是有些犹豫不定的看向了沈苏姀,沈苏姀见沈君心也不知如何点将,而旁的人都看着她,沈苏姀干脆道,“沐萧去吧。” 话音落定,沐萧眸光大亮的站了出来,“属下领命!” 她这般安排沈君心无二话,当即点头表示赞同,然而沐萧到底是沈苏姀的人,适才众人都听见他喊“主子”了,且沐萧是新人,虽然知道他武功极高早前在灭刘成武之时立了功,可没有人知道他能不能应付带兵打仗的活计,沈苏姀一眼看去就知道旁人心底的疑虑,军中大事众人慎重些也是正常的,她并不做理,只看着沐萧道,“此中凶险你当明白,你只有十日,十日一过还未夺下邕城,便逃回来吧!” 沈苏姀用了一个“逃”字,这话顿时变成一把刀子,简直比“你要是夺不下邕城就自裁”还要狠,众人面色一变,沐萧仍然亮着眸子应了下来,沈苏姀便扫了扫堂中几人,随手点了两个一个年轻一个老成些的,问,“二位可愿做沐将军左右副将?” 论在浮屠的资历自然是这二人高些,可这一次只能做副将任是谁都有些膈应,然而或许是沈苏姀的这一串儿安排早已经震慑了众人,这二人一怔之后竟然二话不说应了下来,沈苏姀满意的点了点头,“此番前去邕城危险至极,还望三位将军保重!” 三人齐齐点头,沈苏姀又看向了沈君心,“邕城之行已定,你心中可有去游说宁王的人选?此人要善言辞可圆滑不可奸诈还要知道察言观色。” 沈苏姀这般一说,沈君心的目光在屋内几人身上扫过,眉头皱了起来,正迟疑之间,却是早前连番向沈苏姀提问的最为年轻的那人站了出来,男子身量欣长,肤白面窄,剑眉入鬓阳刚英气,一双眸子温文却又不失光彩,周身透着一股子清透爽朗之气,他站出来朝沈苏姀和沈君心拱手一拜,朗声道,“钟子期愿往榕城游说宁王!” 沈苏姀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又看了看室内其他人,果然只有眼前此人给人的感觉最为温和耿直,而适才她问沈君心要选什么人的时候他只在室内几人身上看,只表明只有眼前这些人是他信任的,沈苏姀一叹,虽然对这个不甚了解也并没有一百分的满意,却也没有旁的法子了,“此去生死难卜,你就不怕?” 那男子背脊一挺,温和的眸子生出几分亮彩,“实不相瞒,属下身患弱疾,虽然投身军中,却委实比不得其他几位将军善于杀伐,比起留在城中杀敌,不放前去榕城行谋士之事,在下言辞平平,也并不十分圆滑,却还算机敏,此番游说只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下有信心,请王爷和郡主成全在下,若此番事败身死,在下亦无怨无悔。” 沈苏姀眼底已露出满意神色,看了看沈君心一眼,他摸不准沈苏姀的想法,只迟疑的点了点头,沈苏姀勾唇,“那好,此番便有劳钟先生了。” 钟子期没想到沈苏姀如此就同意了,愣了一瞬才感激的一拜,“属下领命!” 沈苏姀颔首,看向沈君心,“准备一百精卫再备下重礼护送钟先生去榕城。” 沈君心点点头,还未应声钟子期却再度开了口,“属下无需如此多人马。” 沈苏姀转头看了看他,淡声解释,“这一百精兵会成为你的暗卫,此去榕城还是掩人耳目来得好,虽然宁王和琪王有仇我们胜算在手,可难保宁王不会因为别的不答应联手。” 钟子期皱眉,“若是无论属下怎么游说宁王都不答应呢?” 沈苏姀唇角微扬似在笑,可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却尽是寒意,淡声道,“若他不答应,你只管保全自己原路返回浮屠便是。”见钟子期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那场面一时面露愧色,沈苏姀又补了一句道,“那些暗卫会在你走后杀了宁王!” “杀了宁王?!” 忍不住惊叫出声的是钱万贯,他骇然的看着沈苏姀,没想到她薄唇轻启便决定了一位西楚王爷的生死,其余几人皆是惊骇不定,因在这些土生土长的西楚人眼底,王权到底还是至高无上的,沈苏姀见众人面色笑意加深,周身冷意亦盛,“倘若宁王不愿意和我们配合,琪王必定会和厉王两面夹击进攻浮屠,我们莫说拿下邕城,便是要灭掉任何一方都困难,宁王与其在浮屠被灭掉之后沦为下一个祭品,可不早些死了为我们做些贡献?” 话语落定,沈苏姀看了看一直坐在不远处喝茶未言语的嬴纵一眼,从开始到现在嬴纵都不曾插言一句,亦未表现出对西楚内政的半分兴趣,所有人站在沙盘之前,唯他一人坐在远处拿温柔的目光瞧着她,此刻她回眸,顿时就对上了他的眸子,天穹似得眼眸之中蕴着一抹化不开的暖流,将她心房一热想走到他身边去! 定了定神,沈苏姀收回目光道,“宁王一死,琪王想的是独占宁王的封地,便不会再将所有兵力都放在浮屠之上,哪怕他还念着浮屠,我们也可将宁王之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