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苏姀这般莫测的一语众人眼底都生出几分猜度的光芒,正在这时孟南柯去而复返,他手中拿着一只药瓶,进了屋子径直走到了男人身边去,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在男人恐惧的目光之下喂到了男人口中,看着男人吞下去孟南柯才回身落座,众人不知孟南柯用了什么药,便都瞅着那人看着,几息之后,只见男人痛苦的面色忽然一淡继而变作了一片木讷,一双盛满了煎熬恐惧的眸子亦是变得空茫一片。 孟南柯见时候到了,便道,“问吧。” 这男人前后变得太快,倒像是中了什么迷药似得,诸人目光都落在那男人的身上,沈苏姀却是自顾自拨弄着茶汤上的浮沫道,“你主子是谁……” “大,大司命!” 话语一落,殿中几人面色一变,沈苏姀撇开浮沫的动作亦是稍稍一顿,可她面上却没有更多的意外之色,反而唇角微扬道,“你主子如何吩咐的?” 男人面上虽然一片木讷,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说起话来并不利索,只断断续续的道,“司命大人说……说上阳郡主乃是从龙之命……让我……让我来探探虚实,勿伤。” 听到那勿伤二字,沈苏姀黑亮的眸顿时微狭,她默然一息方才又问,“浮屠之中可有你主子的眼线和你们的据点?” 那人顿了顿,“有。” 沈苏姀看了容飒一眼,又语声平静道,“说出来。” 男人怔愣一瞬,果然开了口,道出三个地名并着十多个人名,沈君心面色沉暗无比,只因为这眼线竟然还牵涉到了军中职位不低的将士,倘若不是这一次,这些眼线或许就是大祸害,见问的差不多而男人的气息也越来越弱,沈苏姀这才挥了挥手,“把匕首拿回来,拖下去处置了吧,香词,收拾一下。” 香词应声,容飒闻言亦当即提起男子的肩头便往外走,却是又问沈苏姀一句,“王妃,是否留条性命用作他处?” 沈苏姀一笑,目光盯着面前的茶汤,语气却冷,“我猜司命大人恐怕不会在乎一个小小属下的性命,他没用了,再者,他触了我的逆鳞,该死!” 容色面色一肃,再不多说的将人带了出去! 一屋子人默然不语,沈苏姀也闭上眸子靠在了榻边的迎枕之上,哪怕是闭了眸子,她周身的冷意亦无法叫人忽视,西楚的大司命……微生瑕!即便已经猜到了,可真的确定之时沈苏姀心底还是有些意外,她身上的牵机咒或许和这位有关,她是势必要将这牵机咒从何处来查清楚的,却没想到这么早就和这位司命大人过了招,而更让她觉得可恨是,他的手下竟然敢扮了嬴纵的模样来招惹她,怎么能不死?! 香词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又将窗户打开在屋子里点上了熏香,过了小半刻钟屋子里的血气才散去几分,香词将窗户关上几处,这才回来为沈苏姀添上新茶,沈苏姀便睁开眸子看向了沈君心,“怕不怕?” 西楚虽有皇室,可谁都知道皇帝也得听微生家的,这个规矩已经流传了百年,微生家极善阴阳之术,西楚百年间的灾祸运势都要靠他们的阴阳术来提前卜测,在老百姓的眼中,西楚的平顺安乐不是皇帝文治武功得来的而是微生家给他们求来的,因此,连老百姓也默许了皇权和神权的并存,微生家不仅能控制皇帝,还能控制军队,有了这两样杀手锏,整个西楚哪怕有谁敢反对也不得不闭嘴了! 眼下浮屠大胜,而沈君心还如此年轻,微生瑕知道了她的从龙命格,或许还看出了沈君心心底的野心,于是乎,他开始忌惮了!这一次是派个手下来试探,下一次就或许是派军队来讨伐,浮屠或许可以打败厉王,可若微生瑕要倾整个西楚之力来对付浮屠,不用多想就能知道浮屠抵抗不了多久,沈君心必定会不安…… 沈苏姀心底这样想着,却见沈君心看着她牵了牵唇,道,“我不怕!” 这一声斩钉截铁,沈苏姀登时眉头一扬,沈君心便看着沈苏姀笑道,“有阿姐在我当然不怕,我信阿姐!阿姐也要信我!” 沈苏姀看着这样的沈君心面上露出笑意来,周围人见此也有些动容,一是因为沈君心本身的勇气,二也是为了沈君心对沈苏姀的信任,二人并无血缘,能到这个地步自然叫人叹然,钱朵朵看着此时的沈君心只觉得他和自己心中想象的有些不同,这么一想不由得想到了自家的大黄,自家大黄不也是自己去再危险的地方它也会跟着吗,这不就是全心的信任?又想到郡主娘娘让她把沈君心当做大黄来看钱朵朵眉头稍稍一皱,难道她把沈君心当成大黄那样看待之后,沈君心也会向大黄那样信任她吗?可他现在分明只信任郡主娘娘啊! 钱朵朵只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哪里不对,可想了半晌也没想清楚,最终脑海里头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沈君心什么时候能像信任郡主娘娘一样信任她呢? 钱朵朵还在兀自瞎想,那边厢谢无咎已经眯着眸子看向沈苏姀,惊诧道,“苏苏有从龙的命格?这意思岂非是说苏苏和谁在一起谁就有可能成为真龙天子了?” 沈苏姀蹙眉看向谢无咎,“当初北魏的巫M.FeNGYe-Zn.cOM